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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單知道這是沈閒的玩笑,一顯自己濁海幫幫派出身的身段,將頭一揚,自傲道:“平日我是故意展露出豪放的一面,其實我本身挺有智慧的,你可聽過一句老話,‘心有猛虎,細嗅薔薇’,說得便是我啊!”
眾人聽得房單如此吹噓,齊齊鄙視地“咦”了一聲。
玩笑歸玩笑,沈閒微微緩和一下尷尬的氣氛,眼珠子一轉又問道:“既然濁海城形勢越發複雜,那義父在城中主事,想必也頗為頭疼,況且濁海幫已然自立門戶,何不趁此時機將其餘勢力剷除?眼下我等還有些兵力,大可與義父裡應外合,可怎麼又不讓我等進城了?”
房單微微一愣,眼光不覺有幾分閃爍,但隨即又恢復正常,說道:“既然軍師之意都與你講明,這件事也不需隱瞞你!你私自帶走四千人手,幾乎便是我三幫所有精銳,本來三幫結盟之後需各自安定周邊,特別是我濁海幫,海州本就是兵家爭奪要地,濁海城內魚龍混雜,可你還將主要人手都給帶走,若不是駱大管事想了一出險招,向其他兩幫暫借兵馬,不然在你前往蒙州之時,城中早就亂了,恐怕此刻你也聽不到什麼濁海幫了!雖然你解救夢家於為難,是出於信義,但家父還是惱你行事衝動,不考慮大局!如果按照軍師所定之計策,三幫修生養息一段時日,大可出兵圍困海州,徹底將海州納入我盟會版圖,到時候有了堅實後方,再舉兵北進取橫向之蒙州,不僅可解夢家之圍,還能奪下蒙州要地,而到時軍師也已經完成靖吳一統,便可將蒙州與吳州打通,州郡之間成拱衛之勢,那才方能穩固陣腳!軍師此方略,不僅僅是有利他望天幫奪取地盤,更是能夠帶動我幫穩固海州局面,三幫均得利益,從此聯盟更加緊密,足可為‘日後’再謀打算!”
沈閒笑道:“他這些謀劃我都知道,但若當時我不去蒙州,等到他出兵伐蒙,黃花菜都涼了!”
房單笑道:“你還當真如軍師所料,還在生他的氣!不過你所說並非實情,你想,你已然從大武城救出夢家小姐,雖然飛來城仍被大齊軍圍困,但對他們而言最最重要的‘籌碼’已經落到你的手中,從地位上來說,你才握有主動權!你可能會問,難道大齊國不會以夢家之人要挾嗎?那你可太小看神武的世家了!作為十大世家,哪一個家底不豐厚,能是說滅就能滅了的嗎?更何況,我們這方也可使得手段周旋,兩方交涉,指不定還有新的機遇,畢竟大齊國與巨雷國並非什麼堅實不破的同盟關係,只要有等價利益,你敢保證他不會與我們聯手來圖巨雷國麼?你呀,就是心腸太熱,太重俠義、不懂權術!”
聽房單一說,沈閒簡直目瞪口呆,不覺再調侃道:“大哥能說出這種話來,若不是韓子琦刻意教導,那當真該讓小弟佩服,‘士別三日當刮目相待’,了不得!”
“嘿嘿,小爺不是說了麼,平日我只是沒怎麼去想,頑劣性情罷了!”房單笑道。
沈閒聽他這句輕描淡寫的玩笑,心說倒不是如此,試想房傑作為濁海幫幫主,沒有智慧和手腕兒,怎麼能在濁海城中能力撐這麼久?而房單作為其獨子,哪怕從小有些匪性,但總歸是其血脈,正所謂“龍生龍、鳳生鳳”,他必定有這腦筋!
“看來不是他性情所至,而是時機不到,恐怕這些日子又受了韓子琦點撥,才如頓悟一般!”沈閒如此心說,但卻未對房單有一絲猜疑,反而覺得高興。
他又回想方才房單一番話,不禁又憶起在夢家宗府祠堂中,隱隱察覺到的那股藏在角落中的高手氣息,不免對房單所說認同了幾分。
而他微微側眼再觀察了一下夢家眾人的反應,很顯然,他們對房單方才一番話還是很受用,特別是夢冰旋的母親——那個美麗溫婉的女子,眼中透出的淡淡笑意,彷彿是在說:“正是如此!”
“看來當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