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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邊祁珍帶著青絮去逛街,那廂祁歡捧著一張胖臉無比專注地看著老神在在吃茶的鬱子期,綠豆眼眨也不眨,仔細觀察著他的表情,嘴上囁嚅道︰“我今日倒黴,出門沒看黃曆,碰上祁六那死丫頭。上次她沒撈著好處,非要找回場子,這回可是黑了我一大筆。”
鬱子期放下茶杯,眼皮抬了抬,瞄了眼祁歡,紅唇微微一翹,“你又想賴賬了?”
祁歡坐直身子,嗆嗆道︰“辛霽的手抄本是我從你那裡借的。剛才那丫頭要討去做賠禮,我說是你的她不信,讓你給他解釋,你又不吭聲,我只能當你答應了。如今你就是割了我的肉,我也找不出一本一模一樣的賠給你。”
“你這是光腳不怕穿鞋的,給我耍橫呢?”
鬱子期嘴角噙著笑,黑眸蘊著笑,可祁歡心裡卻在打顫,這傢伙笑得這麼陰險,準沒好事
別看祁歡噸位大,臉像大餅,那雙綠豆小眼睛卻是賊亮賊亮,察言觀色準著呢這會兒瞧見眉頭不對,趕忙道︰“咱們可是好兄弟,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最怕我娘,你總不能看著哥哥見死不救再說了,我妹子可不是個愛讀書的,那書她都說了是給人做賠禮的,定是給她那個被你撞的小姐妹的。你上回不是讓我打聽那個姑娘是誰家的嗎?”
鬱子期不說話了,斂了笑容,眉頭微微一蹙,“說”
祁歡笑得牙不見眼,“那小丫頭是工部新上任的郎中上官鴻的三姑娘,武德三年生的。母親是上官鴻繼室,早年就去世了。三年前她跟我妹子在江寧老家認識的,她舅舅是江寧知府王贛……”
祁小胖狗腿地將青絮家底交待了個遍,然後努力睜大了綠豆眼望著鬱子期,好像在說,人本來就是你撞的,書陪給小姑娘,你總不會介意吧?
“江寧,王家……”鬱子期低頭沉思了片刻,抬頭髮現祁歡正巴望著自己,撇撇嘴,“給了便給了,不過……”
“不過什麼?”祁歡一個激靈,訕笑道,“我那些家底你哪裡能看得上,呵呵……”
“那日我撞了人是我的責任,不過我送了你一隻黑霸王應急,該怎麼算?”
怎麼忘了這茬了?祁歡抱緊身子,怯生生地看著鬱子期,“那,那你想怎麼樣啊?”活像被惡人欺負的小媳婦。
鬱子期額角青筋直跳,“祁胖子,收起你那副噁心人的表情,我又不會吃了你再這樣,我可揍人了”
“那你說,怎麼辦吧?”祁歡挺挺胸脯,“要錢沒有要命一條”
“噗——”鬱子期大笑出聲,“就你那身肥肉誰稀罕”
“你是不稀罕我。”祁歡聳聳肩,痞痞地歪著嘴角,低聲咕噥道,“稀罕人家小姑娘”
“說什麼呢?”鬱子期耳根微微泛紅,瞪著漂亮的桃花眼氣鼓鼓地對祁歡道︰“書給了便給了……我大哥這兩三年閒暇時一直收集雜書,下月他過生兒,正好沒個合適的禮物,回頭把你那本宣治年版的《退食錄》抵給我,我送給大哥去。”
祁歡一聽,可樂了,“好說好說,我明日就讓人給你送去”那書雖說稀少,但不是孤本,他家裡有兩套,鬱子期想要給他一套就是了。祁歡看著鬱子期點頭,不禁納悶,平時一毛不拔的鬱子期對那小丫頭還不錯,賠了份兒大禮也沒多抱怨,趁機敲他一筆,只要了一套書草草了事這小子轉性了?只是可惜了那《簪花圖》,自己還沒揣熱就送出去了。
祁歡不甘心,哼哼唧唧地嘟囔道︰“兄弟,我說句實話,好歹我比起你也算是個過來人。我就是覺得吧,那上官家三姑娘年紀太小了點,你不會真瞧上她吧?難道準備守身如玉上幾年等人家長大啊?”
鬱子期嘴裡的一口茶噴了出去,“狗嘴裡吐不出象牙趕緊給我閉嘴你這些昏話傳出去,讓人家姑娘怎麼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