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刀緩緩舉起,指向仍蜷坐在地上,一臉驚懼的婦人──凱斯的母親。
眸中殺意一閃而逝,頃刻間凱斯捕捉到了他心中的念頭,不假思索的伸出手一把抓住了寒意逼人的雪亮利刃。鮮紅的血液汩汩流出,奇蹟般被刀刃吸收的不留一點痕跡。
琥珀色的眸看了看那隻阻止了他的手,才緩緩轉向本人:
“你以為我不會殺你?”
他笑著問,凱斯卻覺得他淡然的微笑無比慘淡,彷彿被最信任的人背叛,那種徹骨的痛楚與無助。
他選擇靜默,因為他無法回答這個問題,他相信這男人不會殺他,卻知道他不會想聽到這個答案。
從黎殤停下,到兩人對話至此,不過一兩分鍾,足夠飽受驚嚇的眾人清醒過來,立刻尖叫聲慘呼聲不覺於耳。
眸中冷光一閃,黎殤轉向克雷格,冷冷命令:
“讓這些人安靜下來!”
沒有廢話,克雷格從胸前取出一隻銀色的短笛吹了起來,沒有聲音傳出,但是室內滿懷恐懼的眾人卻一個個跌倒在地,暈了過去。
聖臺上燃燒的蠟燭加了迷藥,透過肺葉可以滲透入血,而這隻哨笛發出的高頻音響則會引發藥效。
這是肖恩新近的發明,克雷格選擇使用只是習慣性的謹慎行為,一旦發生意外,留這樣一個伏筆,可以省去很多麻煩。事先他沒有想到自己會真的用到。他了解黎殤,一旦放出心底的魔獸,即使黎殤本人也難以收回。而凱斯的背叛則是引出那隻魔獸的最佳誘餌,背叛者本應是獻祭的不二選擇。
他沒有想到黎殤會不殺他!更沒有想到精彩的劇情進行到一半會這樣突兀的停止。他想起黎殤剛剛看他的眼神,冰寒冷厲,他覺得本來可以完全掌握的一切似乎以一種他沒有察覺的方式慢慢脫離他的控制!
看到場中主角之外的其他人都安靜下來,黎殤臉上露出滿意的笑容,輕輕抬眸,看著勉力支援,不願就這麼暈過去的凱斯,他的眼眸有瞬間的恍惚:
“你不許我殺了那個礙眼的老女人?”
“她……她是我的母親!”
若非手掌傳來尖銳的疼痛,凱斯幾乎也要像所有人一樣毫無抗拒的暈過去,頭昏沈難耐,連思維也遲緩起來,但是這一點卻回答的毫不猶豫。
“她才是你心中最重要的人吧!將你一手養大,甚至安排你的生活……”
最重要的人是……母親?是自己的母親?
腦子更加混亂!他好像無法確定!似乎除了母親還有……誰……
略顯粗糙的肌膚與自己的肌膚相觸,那種熟悉至極的感覺讓凱斯如遭電擊,他勉力睜大雙目,看到麥色修長的手指將自己的手指一根一根從刀上剝離。
“我原以為自己才是你心中最重要的人……”
對面那人喃喃低語,臉上的表情似笑非笑。
手被小心的放在自己的身側,那種溫柔的舉動讓凱斯想……他不知道自己想做什麼……只是覺得應該做的事沒有做,感到萬分焦灼。
“我玩過的所有遊戲,從來不曾輸過,所以,直到今天我才發現,自己竟然是個輸不起的人,但是,即使是輸,我也不會讓對不起我的人如意……你應該明白……”
充盈視線的鮮紅中他突然對著他促狹一笑,明明俏皮的表情看在凱斯眼中卻只覺得渾身冰冷,那種由背脊開始蔓延至全身的冰冷,幾乎將他的靈魂凍結,他知道自己在恐怖,瞳孔也在不斷收縮,但他不確定自己在怕什麼。
琥珀色晶亮的眸掠過其餘的幾人,少了一個總是吱吱喳喳的女子,還是覺得有些遺憾,即使從來沒有當做是夥伴,其實不經意間還是多了一分在意,雖然只是一分,跟沒有比起來已經太多。
命中註定自己是天煞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