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在丑時和寅時之間,是在生前被斷腸草毒死的,那杯盛滿毒酒的杯子上的手指印正是她的,她全身未發現別的傷痕,沒有鬼蛺蝶的烙印,也並沒有受到過侵害。”
“竟然如此。”甄裕很是吃驚。
“那男子的身份查明瞭麼?”
甄裕搖搖頭:“還沒有,關於這個人,你那邊找到什麼線索了?”
“殺死他的那柄四稜鐧,已經虞盟主證實,乃鐵犀盟所鍛造,是虞臻臻隨身攜帶的防身兵器,獨一無二。”
“難道,難道真是虞臻臻殺了那男子?”
“不能斷定,也可能是有人想栽贓嫁禍。”葉曉一掃先前哀容,神情認真起來,漸漸變回那個英姿颯爽的女捕快,“如今需要我們查明的有三個關鍵。一是查明那男子的身份,還有他與虞臻臻的關係;二是查出虞臻臻的隨身丫鬟阿酥的下落,她是和虞臻臻一齊不見的,至今不知所蹤,她一定知道些內情;虞臻臻是九月初五那日不見的,九月初九凌晨被害,期間發生過什麼異常重要,所以第三點就是要查出這三天她在哪兒,做過什麼。”
甄裕連連點頭,表示贊同。
“但是,”葉曉眉頭又皺了起來,“該從哪裡開始查起呢,雖然有了方向,卻不知道路口在哪兒。”
“路口嘛,我剛剛找到了。”甄裕笑著道,“第一二點確實沒有辦法,只有先靠林斌他們去查了,第三點卻是有跡可尋,方才我去了趟鬼宅,找到了這些。”
他說著取下背後的藤篋,開啟蓋子,裡面是三隻玉質酒罈,一隻象牙飯盒,飯盒中還裝滿了盛滿菜的碗碟。
藤篋中這些事物,葉曉無一不在裴宅的密室中見過,但一時沒明白甄裕的意圖。
“你真是枉稱南京人氏了,還沒有我這個外地人有見識,不過也難怪,我甄裕別的不敢自誇,但論對天下佳餚美酒瞭如指掌,我絕對是個中高手。”
“別貧嘴了,快說你發現了什麼?”
“你看,這些酒菜精緻異常,不是一般人家做得出來的。而且這些飯盒、菜碟與酒罈都是價值不菲之物。”甄裕從藤篋取出一隻菜碟,翻到碟底給葉曉細審。
潔白的碟底正中蓋有一個刻有篆體的赤紅色墨印,飯盒與酒罈上也有一模一樣的印記。
“這是?”葉曉不解。
甄裕笑而不答,拉著她走到食街南邊盡頭的馨香閣前,指向高懸在頭頂的那塊大匾。
葉曉仰頭,露出豁然開悟的神情。
“這是南京城老字號酒樓馨香閣的鈐記,上面篆體應該就是‘馨香滿腹’四個字,而且,”甄裕又將藤篋的蓋子開啟,“兇案現場四仙桌上的這些菜,諸如鹽水鴨肫、金陵扇貝、叉烤鱖魚、*青魚,雖然許多酒家都在賣,但馨香閣的口味是最特別,也是最昂貴的。我方才已經仔細嘗過,這些菜絕對是馨香閣的特色。更重要的是摻了毒的這壇酒,你可知是什麼?”
“抱歉,對於酒我更不是行家。”
“那是正宗的鶴年壽酒。鶴年壽酒只產於北京鶴年堂,乃是御用貢酒,流到世面上的並不多,一般人也消受不起。整個南京城有財力能代鶴年堂酤酒的酒樓只有一家,正是馨香閣。”
“也就是說,密室中的這桌酒菜都是出自於馨香閣,只要查出是誰從馨香閣購置了這些酒菜,或許就可以查出是誰安排了那場筵席,是誰在酒中下毒,是誰殺了虞臻臻和那男子。”葉曉眉頭舒展,雙眼放光。
“聰明!”甄裕轉頭望向馨香閣的入口處,“那還等什麼,這就走吧。”
凡是這種大酒樓的店小二果然都是趨炎附勢的主,開始見甄裕和葉曉衣飾普通,便冷麵冷語,倨傲相待,直到葉曉亮了六扇門的標牌。那小兒臉皮轉化之快,堪比川戲變臉,瞬息間換了張笑吟吟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