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些意外,原以為這件紅衣裳只是他隨意套在木架上,卻沒想到,竟然跟那鎧甲是一套的。
回想起鎧甲還套在木架上的樣子,真的像是浴血一般,不知道穿在人身上,到底是個什麼樣子?
胡老爹一臉的沉痛,顯然對他來說,這是先祖的記憶,沉重如山的恩情,但是在他兒子的眼中,卻不過只值化作幾錢幾兩的銀子罷了。
“我,我真恨不得打死他,真恨不得沒生過這個畜生!”
他氣得脖子上的青筋都根根暴起,而另一邊躺在床頭的胡大娘聽見他這樣說,更是嗚嗚的哭了起來,胡老爹跺著腳道:“你還有臉哭,剛剛我要打死他你為什麼攔著?那個逆子連這種事都做得出來,你居然還護著他!”
胡大娘嗚嗚的哭道:“我怎麼不知道那孩子不爭氣了,可再不爭氣,到底還是咱們的兒子,我已經這個歲數了,你若打殺了他,那我活著還有什麼意思呢?”
胡老爹一聽,更是氣得話都說不出來,將手裡的藥瓶重重的放在桌上。
我和輕寒對視了一眼,一時間也不知道該說什麼俗話說,貧賤夫妻百事哀,這話多少還是有一點道理,並不是因為貧窮本身是一件多可怕的事,而是人在面對貧窮的時候,人性中黑暗的,墮落的一面往往會毫無保留的暴露出來相反,能在貧窮中保持著光明的一面的人就實在不多了,因為這樣的人,往往也不會貧窮太久。
說起來,老天為一個人安排了不止一種命運,但是要走上光明的還是黑暗的,往往只取決人自己的選擇。
輕寒低頭將自己的衣袖理平整了,然後才抬起頭來,柔聲勸著胡老爹:“老爹,你還是不要太生氣了,氣壞了自己的身子不值得。”
我也在旁邊說道:“是啊。現在應該想想辦法看,能不能把那套鎧甲再找回來。”
“找回來?”
胡老爹聽見這句話,才愣了一下似得,他大概以為被偷走了之後這件事就算完了,卻沒想到,還能找回來。
輕寒說道:“既然這是老爹家恩人的東西,自然要想辦法找回來的。”
“……”
“聽你說起來,你兒子欠了賭債,偷走那東西無非是為了賣錢還債,只要沿著這個去找,指不定還有挽回的餘地呢。”
我說道:“畢竟那東西不是什麼金銀珠寶,也不是人人都能消受得起的。普通人家買一套鎧甲能有什麼用呢?你兒子怕是也只能去當鋪當一點銀子用罷了,我們可以讓人去城裡的當鋪問問。”
“……”
胡老爹越發的震驚了起來,他看著我們兩,看了許久,說道:“兩位,到底是什麼人啊?”
“……”
我和輕寒對視了一眼,都沒有說話。
他的眼中疑惑和探究的神情更深了,盯著我們道:“兩位的衣裳,還有你們的言談,看起來可不像是普通的人。”
輕寒輕笑了一聲:“老爹說笑了,我們不是普通人,還能是什麼人呢!”
胡老爹盯著他的臉,搖頭,口氣更加堅定的說道:“不,你們一定不是普通的人家,公子臉上的這個面具,就不是普通的打鐵鋪能做出來的。”
這一回,輕寒自己也愣了一下。
我們兩個衣著不算太華麗,出門也並不招搖,原本就想著不要把自己的身份暴露了,卻沒想到,他臉上的面具就輕而易舉的出賣了他。
胡老爹盯著我們兩,眉頭都擰成了一個疙瘩,嚴肅的說道:“你們到底是什麼人?你們來這裡到底要幹什麼?”
我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而輕寒,已經反手捏著袖子站起身來,看他的神情,似乎是不打算解釋,也不打算再隱瞞。
胡老爹年紀雖然大了,卻是目光如炬,他陰沉地望著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