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年來一直不去理會的委屈一下子堵住了喉嚨,眼淚幾乎從乾涸的心田裡翻滾著湧了出來,我抬起頭來看著鐵面王,幾乎已經忍不住要開口詢問的時候,突然,腦海裡閃過了他剛剛的一句話——
確切的說,是那句話中的兩個字。
清修。
幾十年的清修……
我突然覺得腦子裡嗡了一聲。
好像有什麼東西,在拼命的捶打著我,而在那巨大的打擊聲中,那些嘈雜的話語,記憶中無數的情景如同走馬燈一樣在我的眼前閃過。
我曾經和她一起度過的,無數個夜晚。
她就著殘燭,在忽閃的燭光下認認真真的看著不知是誰,從什麼地方寄給她的書信。
燭光明明滅滅的,照在她半長的頭髮喪,裡面摻雜著的許多銀絲,在燭火下亮成了一片雪色的光……
她深鎖的眉頭,眼中的憂慮,彷彿一下子老了幾十歲。
我顫抖著抬起頭,看向鐵面王:“你剛剛說她——清修,是怎麼回事?”
鐵面王看了我一眼,臉上沒有一絲表情的,平靜的說道:“你不會不知道,你的母親,在嫁給你父親之前,是個尼姑吧?”為了方便下次閱讀,不要忘記把本站加入書籤哦!
第974章 我們一定有一場輸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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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覺得此刻,聽到的一切已經超過了我之前幾十年生命對周遭一切的認知,對上鐵面王那彷彿只是談論了一下今天天氣一般平淡的表情,我整個人都懵了。( ’)
海水的潮湧聲卻在此刻喧囂了起來。
一刻不停的,在周圍湧動,在原本已經喧鬧不已的耳邊迴響著,我只覺得嘈雜得令人有些受不了,下意識的後退一步,伸手抱住了頭。
鐵面王這時才露出了愕然的神情:“你真的不知道?”
“……”
“沒有人告訴你?”
“……”
“懷音也沒有告訴你?”
“……”
我一直沒說話,是在用力的咬著牙,下死勁的把那腦海中的喧囂聲趕出去,直到這個時候,才氣喘吁吁的,倉惶的抬起頭來看著鐵面王,搖了搖頭。
沒有。
沒有一個人曾經告訴過我。
如果不是因為童年的某些記憶太過深刻,如果不是因為我將她的每一言一行都深深的烙印在腦海裡,即使現在鐵面王告訴了我,我也不會相信,我的母親在嫁給父親的時候,竟然是個受過戒的尼姑。
可是——她當然是!
記憶中的她,一直是半長的頭髮,直到最後我離開西川北上赴京,她的頭髮也並沒有長得太長,可因為那是從小到大都看到的母親的樣子,我並沒有任何覺得奇怪和詭異的地方,就像我的母親該是個女人,我的父親該是個男人一樣平常。
但,怎麼會平常?
身體髮膚受之父母,女孩子是不會那樣剪自己的頭髮的,任何一個普通的女人,在嫁做人婦的時候,長髮也早已及腰,可母親在我的記憶中,直到我兩歲時,她的頭髮也不過齊耳的長度。
那只有一種可能——就是在那之前,她一直沒有頭髮,她剃光了頭。
甚至於,我現在才終於想通了一件事。
我的母親,即使在嫁給了父親,成為了西川顏家的當家主母,富貴以及之後,她的生活也非常簡樸,她的衣著大多都是青灰兩色,只有在逢年過節,父親要求的情況下,她才會換上鮮紅的衣裳以示喜慶,但在那之外,她從來就對鮮豔的豔色沒有任何喜悅之情。
可是,父親的那幅畫——西山風急吹紅紗,她卻是一身霞影。
也許,那根本就不是紅紗,也不是她從來都不習慣的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