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蘭開啟小匣子一看,裡面是一支赤金紅寶石蝴蝶花簪。皺眉啪一聲合上匣子遞了回去,道:“你幫我還給他。就說我不稀罕。”
海燕一怔,小心問道:“真這麼說?”
溫蘭道:“就這麼說,一個字也不用改。”
海燕吐了下舌,接了過來一溜煙跑了。
~~
謝原到了白龍城。
因他從前便經常不大在衙門,眾人習以為常,所以這次也未多問,只有常寧傳了吳三春的話,道:“謝大人,吳直使這兩天一直找你,瞧著像有事,叫你回來就就去見他。”
謝原沉吟了下,往太監公館去。見到吳三春時,他屏退左右,頓腳道:“你可回來了!前些時候去了哪?”
因白龍城向來平安,有事的話巡檢司也很快會平定,所以吳三春名為治城,實則甩手掌櫃,幾乎全權委託謝原。從前對他行蹤也極少過問。這次忽然開口,卻有些反常了。
謝原見了個禮,道:“上月送我表妹出嫁,直使也知道的。後來出了點事,便耽擱了。”
吳三春道:“我這兩天都在等你回,你曉得為何?”
謝原道:“直使有事便說。”
吳三春壓低聲道:“實話跟你說吧,前日有個人來密報,說海上盜匪頭子獨眼龍和橫海王又起了爭鬥,獨眼龍喪命,沉香島被橫海王接了。這些都罷了,那人告的密便是你,說你便是橫海王!”
吳三春說完,便盯著謝原,眼睛一眨不眨。
謝原面不改色,淡淡道:“多謝直使相告。只這實在是無稽之談。”
吳三春忽然面上露出了笑,道:“那告密之人本是沉香島的強盜,指天發誓說看得清清楚楚就是你,還讓我趕緊抓住令堂,以此要挾。只是我今日既親口告訴你這事,自然便不會把他的話當真。你是也好,不是也好,跟我無關。我只要白龍城和以往一樣,什麼事都沒,大家一起發財就行。”
謝原道:“直使這般信任,下官甚是感激。”
吳三春點頭,道:“咱們也相識七八年了,有話我也不藏著掖著了。我這種不全人,女人自然與我無緣,愛的也就是那黃物。我聽說州府知州大人暗中便有參股商船生意,一本萬利。我卻老老實實守著這白龍城,進項實在可憐,背後還要被那些珠民戳著指頭罵我祖宗,實在是無奈……”
謝原道:“這有何難?直使大人可聽說過宏利商船?”
吳三春雙目放光,道:“自然知道。南洋最大的船隊商號。只是我聽說這商號直接控於橫海幫之下。莫非你有門路?”
謝原道:“我哪裡有什麼門路。只不過湊巧認識個朋友,他或許能幫著引介。我會替直使大人問一聲,若有訊息,便會回覆。”
吳三春大喜,笑道:“好,好,那就拜託你了。我也不是白要紅利,自己會出股。”
謝原微微一笑,道:“直使等我回訊便是。若無別事,下官先行告退。”
吳三春親自送謝原至大門,又笑眯眯道:“那個沉香島的盜匪,其心可誅,竟敢汙衊你。我這就下令將他正法。”
謝原略微一笑,望著吳三春道:“大人在此地做官多年,雖對珠民諸多剋扣,也不算是窮兇極惡之人。有一事,下官怕大人知道了憂心,一直隱瞞。今日順道便提一下。從前下官曾抓到一個意欲刺殺大人的兇徒。那人責問下官為何為虎作倀。我對他說,只要公館還在,去了一個吳直使,還會有張直使、李直使。新接任的,未必就一定會比你更好。下官時常在下面寨中走動,見珠民多艱辛。大人方才既把下官當自己人,下官便也勸言一句,人心慾望,永無滿壑之日,死後亦不過三尺之地。大人另闢財路之後,還望多存憫恤之心。否則下次再有刺客,未必就有前次那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