笛謬發出輕蔑的笑,“追到裡世界深淵來,想殺了我?”
“是。”不再故作翻譯腔的黃帽鴨,語氣裡透著視死如歸的果決。
“好呀,”笛謬笑得更愉快了,像想出什麼惡作劇的孩子,“我就在這裡讓你殺……”
黃帽鴨眯了下眼,似感覺到某種陰謀。
可還沒等它想清楚,面前的腦本體忽然從中間裂開,一分兩半,猶如一個被劈開的、正在融化的球,粘稠膠質順著邊緣緩緩流淌,滴落。
羅漾十人看愣,這不正是笛謬腦本體被方遙洞穿之後的樣子嗎?
恍惚之間,兩個場景好像跨越時空,緩緩重合。
不同的是這一回是笛謬主動“敞開自己”。
在黃帽鴨瞬間變色的臉上,旅行者們終於知曉了笛謬的目的——在那裂開的腦本體之中,緩緩出現一個身影。
一個旅行者們以為再也看不見的身影。
防風鏡,昆蟲眼,透明蟬翼。
“你怎麼追到這裡來了,不是讓你跑得越遠越好嗎。”立在兩半腦本體之中的無盡夏,有些責備地看著黃帽鴨,熟稔的語氣彷彿還是那個並肩戰鬥的夥伴。
然而黃帽鴨給它的只有冷漠:“別用夏夏的聲音說話,我噁心。”
防風鏡後面的眼睛委屈巴巴:“我就是夏夏啊。”
“你不是。”黃帽鴨堅定搖頭,“真正的夏夏被你吃掉了。”
羅漾悚然一驚,比所有人更快明白了那道看不見的屏障中正在上演什麼:“這不是現在的列車旅程……”
甚至都不是列車旅程,而是真正發生在過去的一幕。
車票已經抵達終點,他們被困在看不見的屏障裡,就像通關遊戲的玩家,被動觀看最後的“片尾動畫”。
() 而這段“片尾()”,才是當年實實在在的對決,一場沒有任何旅行者參與,只發生在裡世界生物與笛謬之間的、真正的昔日裡。
監控屏前的高速公鹿,也在羅漾的話裡驚醒。
被鎖定的後臺,匪夷所思的最高許可權?[(()”,強迫旅行者觀看“真正的當年”……分明只有那股守護著列車考核一遍遍迴圈的神秘才做得到。
那股力量就在裡世界深淵裡,它想揭開一切的秘密,而現在,方遙無意中的撕裂縫隙,讓旅行者連同監控畫面一起來到裡世界深淵,給了那股力量向外界傳達資訊的機會!
羅漾十人和自己就是那個外界資訊接受者。
按捺不住的激動在鹿角青年心中沸騰,他即將見證一個巨大秘密的揭開,是連那個4級不露白都無從知曉的神秘能量的真容,也是這場不斷迴圈的列車旅程的謎底!
“怎麼不動了?”笛謬的奚落聲傳來,“不是說我不是夏夏嗎,那你怎麼還不動手……”
灼燒般的憤怒讓黃帽鴨渾身顫抖,可眼前的“無盡夏”,又的讓他猶豫了,哪怕那只是怪物吸收基因後偽裝的軀殼!
“把夏夏還回來——”
黃帽鴨還是衝過去了,衝破心魔,不顧一切拼上性命。
這一刻,哪有什麼優雅,什麼紳士,只有一顆想為朋友報仇的心。
這時不止羅漾,大部分夥伴都想明白了,這是他們無法碰觸的“昔日裡”——
一匹好人:“黃帽鴨會打敗它嗎?”
於天雷:“當然,否則這場列車旅程不就沒結局了。”
ke:“結局也可以是全軍覆沒。”
燒仙草:“如果那團玩意兒又釋放能量,搞什麼精神攻擊,鴨子未必頂得住。”
勃朗寧:“雖然我也很希望黃帽鴨贏,但沒人能證明,這棵紮根裡世界的入侵樹已經倒了。”
的確是倒了的,高速公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