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摸向自己腰間,那裡還殘留著部分原本的裝束上衣殘片,它們躲過怪物胃液腐蝕,頑強貼合在方遙身體上,也保留了可以承載物品的地方。
雖然沒人知道方遙要拿什麼。
“他不會在身上藏了什麼兇殘武器吧……”
“我要被我的同事幹掉了,精神肉丨體雙重毀滅……”
眼見著無可挽回的局面,卻出乎意料陡然逆轉,因為方遙隨著動作略微低頭,勾連著每個人精神最深處黑暗領域的視線就這麼悄然切斷。
面罩同事們哪能放過這個空隙,幾乎沒任何猶豫地一擁而上,萬萬沒想到有人比他們啟動還快,衝得還猛,“咣噹”一聲撞飛倆人,率先突出重圍。
方遙剛在上衣殘骸裡找到想要的東西,耳內惱人的雨聲忽然沒了。
他愕然抬眼,對上一張被澆成落湯雞的臉,過於短的頭髮在大雨裡也堅持住了毛茸茸的造型,傻笑著
露出白牙,
被淋得快要睜不開的眼,
卻明朗得像沙漠暴雨裡唯一的晴天。
雨聲沒消失,只是被隔開了很遠。
有人用雙手捂住了他的耳朵。
另外七個人完全看傻了,每一個面罩上都被雨水澆出無數問號,誰能來給他們解釋一下這種一分浪漫兩分離奇三分無語十分詭異的動作和場景到底什麼情況??
僅有的稍微知情者,年輕面罩男:“我剛才就想跟你們說,這人來找方遙的。”
組長:“他是誰?”
年輕面罩男:“地球人。”
眾同事:“就這些?沒了?”
年輕面罩男:“呃,我還挺吃這個長相的,算嗎?”
組長:“……”
眾同事:“沒人關心你的審美!”
任由人捂著的方遙徹底兩耳不聞窗外事,慢悠悠剝開糖紙,將圓滾小巧的糖塊丟進嘴裡,苦澀的橙香在味蕾散開,藏在冰藍色裡的瘋狂才真正消融。
羅漾怔怔看著,這才意識到自己的行為有多蠢,方遙並沒有完全失控,他知道自己的問題,他也準備了將自己從失控裡抽離的手段,就像當年可以主動結束對挑釁同學的精神攻擊。
重逢的燦爛笑容變尷尬,羅漾正想收回手,卻聽見方遙說:“冰凌。”
羅漾頓住:“什麼?”
方遙微微垂眼,視線落在他心臟位置:“屋簷下融化的冰凌,隨時會掉。”
羅漾莞爾,眼前的人明明已經長得比自己高,完全成了教堂門口那個拒人於千里之外的傢伙,可在這句話裡,所有陌生,冷淡的,危險的,都變成熟悉:“有人跟我說過,這是擔心的黑暗圖景。”
“誰跟你說的。”
“一個不肯喊我哥的小破孩兒。”
“我不喜歡下雨聲。”
“我知道。”
“原來除了吃糖,捂住耳朵也行。”
“還是苦橙味的?”
方遙沒答,而是在認真看了眼前人許久後,輕聲叫了他名字:“羅漾。”
支線行程:【不為人知的他】(+15,當前進度85)
盒子寄語:人與人的交集,有時是生命裡的偶然驚喜,有時是漫長等待的終於相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