癌症、艾滋病,我也不會避諱她。我把她看成了我生命、生活以及感情的一部分。我的愛人,是我真正的生命的需要。就像饗我的飲食、浴我的陽光和糾纏於我的呼吸一樣。只是眼前的這位姑娘,她能懂得我的心意嗎?
在銀川,可能姑娘們感覺到我與眾不同,便以不同的方式,給了我無數次的豔遇。那是那個城市最傑出的一群姑娘。在平時的大街小巷根本見不到。那也是那個城市最美麗、最純潔、最熱情、最賦有夢想的一群姑娘,但她們卻發現我冷若冰霜。其實我是因近視而看不清她們真實的模樣。我的內心是孤傲而封閉的,我還有太多的正統思想。有時我做事大膽和不可思議,但我仍然是一個害羞而躑躅的人。我的思想我的品質我的高尚,都會使我害羞。我因這個世界的醜陋和過於庸俗而害羞。那麼姑娘,我怎麼敢對你陌生的面孔坦露心胸?我希望你或她在我未來的生活中再次遭遇我,就像在那《清明上河圖》上偶然相見,讓我從內心對你說一聲抱歉。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永遠不能突破我生命的侷限。在這個世界上,我為什麼看見你卻不能認識你,你遭遇我也不能傾訴於我呢?
我說,等我們老了,我們仍回到這個家園。那時我們有滿園巨大的無花果,巨大的石榴樹,巨大的香椿樹,樹下還有一群孩子。五個男孩和五個女孩。玉紅說,“你想把我累死?”我說,“為了下一代,累死也心甘。”她說,“你甘我不甘。生小孩,女人會變形的。”然後又說,“讓你家的石榴給你生去。”我說,“巨大的樹,開巨大的花,巨大的花,結巨大的籽,巨大的籽,生出巨大的娃娃。”此刻我想起了葉芝和他那首《當我們老了》的抒情詩。我還想起泰戈爾,他銀鬚飄飄,正坐在印度的迦坦波樹下?還有瓦爾特&;#8226;惠特曼,這個美國壯老頭是否還在亞馬遜河的對岸?苦難的人們呵,請你們為我遮住那份苦難。我正青春年少呵,我正開始結遇嫵媚嬌豔的姑娘。她在歷史上曾做過我的新娘。
在普照的陽光下,我們在院子裡談話。我坐在馬紮上,玉紅在身後摸索著我的頭髮。我的頭髮黑亮而柔韌,沒有一根銀絲。我拉著姑娘的另一隻玉手,那手猶如銀魚細滑白亮。這是一個我內心早已認可的女孩,是我的情人和妻子。我突然嬉弄她說,“愛人,今晚向我奉獻吧。”她說,“休想。”她說這句老話時,我猜想她可愛的小虎牙又暴露出來。我想與她談些正事,我們應該打點一下未來的,而且未來已距離我們很近了。我的祖父又在裡間叫喊起來,我過去安頓了一番出來,隨手還帶出一個涼饃和幾片白肉。我們的分別即將成為現實,這個話題不容迴避。
我們當然已安排好書信往來。更安排好了今年八月,一旦她沒有考取大學,便過來接她上銀川。玉紅再次強調,“就讓你等我這幾個月,好麼?我知道你年齡大了,不能等的。就這幾個月,我考完學就來接我。”我說,“那你考上怎麼辦?”她堅決地說,“考上也不上。我只想讓鎮上的人看看,我家照樣出大學生。”但她立刻又猶豫了,說,“不過考上還得去上,我爸媽不會同意不上的。不過你儘管來接我,我先把身子給你。”我說,“這你爸媽就同意了?”她又立刻變得堅定起來,她說,“我的身體我做主。”我再次逗她說,“那好,今晚就給我吧?”她遲疑了一下,說,“懷孕咋辦?我怕懷孕。”我說,“懷不上的。你沒看過《*》麼?對了,你讀過《查特萊夫人的情人》。”她說,“那本書也一般。”這時我能夠想象身後的她已經臉紅了,我接著說,“沒關係。我看《*》時才小學四年級。”她說,“晚上咱們再過那個麥場,我給你。”
第十四節
第十四節
我也有些耳躁心熱了,我就說,“到時射在外面,懷不上的。放心。”她說,“萬一懷上也不怕,有醫院呢。”但我又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