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謝老丈。”楚宜桐下馬,遙遙的作了一揖。
這段日子的靜養,他的傷倒是輕了些,但行動還是不太方便。
“老伯,前方可有住宿的村子?”朱月暖又問。
“有是有,但只怕無人敢收留你們。”老者說道,“若不是聽出你們是禹洋府人氏,老漢也不敢與你們掰扯這麼多。”
“為什麼?”朱月暖問。
“黑水河對岸,虎佑國的賊子們隔三差五的過界,你們這一行人,又是馬又是糧,瞧著就是肥羊,誰要是留了你們,招來那些賊子們怎麼辦?”老者說起話來絲毫不客氣,直言道,“我勸諸位還是趕緊回去,莫再跟那地方重複前面十七位縣老爺的老路。”
“前面十七位縣老爺?”楚宜桐驚訝的問。
朱月暖忙岔開話題:“老伯,前方可有什麼安全的地方可作夜宿?您對這一帶熟吧?能不能指點一下讓我畫一張路線圖?”
“說說到這兒,你們還要去?”老者頗為驚訝的看著朱月暖,“砦門縣早就有名無實,縣不像縣,民不聊生,匪盜橫行,那樣的地方,你們這是執意送死。”
“多謝老伯良言,只不過,在我們來之前,對砦門縣已作了瞭解,如今來到這兒,自然也是作了最壞的打算。”朱月暖輕笑。
“真是呆子,書呆子。”老者瞪著楚宜桐,好一會兒,忽的一嘆,“倒是有些像我那位書糊岳父,認死理兒。罷了罷了,看在同是禹洋府同鄉的份上,老漢便送你們一程。”
“多謝老伯。”朱月暖歡喜的上前,抱拳行禮。
“要是不嫌老漢這兒髒亂,今晚便先留在這兒吧,明日一早早些起程,走快些,可到一處地方藏身,估摸著後日中午可到砦門。”老者說著,邊搖著頭邊往屋裡走。
老者的小院,確實很簡陋,三房茅草房一間住人、一間灶間、一間推滿了雜物,再無容人的地方。
朱月暖等人只好把馬車停於小院外,準備夜裡就宿在馬車中。
“老伯怎麼稱呼?”朱月暖帶著悅茶去借用老者的灶間,看到老者送了柴禾過來,便問道。
“我姓烏。”老者只報了姓,“至於名字……記不清了。”
“烏老伯是禹洋府哪裡的呀?”朱月暖挽高了袖子洗洗漱漱,這烏老漢的家確實髒亂,就這灶臺上也積了厚厚的一層灰泥,只有那鍋倒像是時常使用,還算乾淨。
“雁歸縣。”烏老漢伸手將後面的罈罈罐罐收拾了一下,抬頭看向朱月暖,問,“你們呢?”
“這麼巧?我們也是雁歸縣的,雁歸縣的攬桂鎮。”朱月暖笑道,“今兒,我們可算是遇著貴人了。”
“攬桂鎮?倒是聽說過。”烏老漢有些驚詫,不過也只是點了點頭,就出去了。
“小姐,我怎麼覺得這位老伯哪裡見過呢?”悅茶托著腮看著門外沉思道。
“哪裡見過?”朱月暖失笑,“以前我們又沒有來過砦門縣,再說了,要是遇到過,我怎麼會完全沒有印象呢?”
“哪裡見過……就是想不起來……”悅茶皺著眉苦思,卻沒有結果。
“好啦,快做飯,夜裡警醒著些。”朱月暖突然嘆了口氣,“他有句話是對的,去砦門縣等於送死。”
“小姐就會順著姑爺。”悅茶撇嘴。
“不然呢?”朱月暖又是嘆氣,“我總不能一掌打暈他然後帶著他遠走高飛吧?某些人巴不得揪住這樣的尾巴好置楚家、楊家、朱家於死地呢?代價太大,沒有萬全之策……唉!”
“早知道,就不支援小姐打什麼擂了。”悅茶嘀咕了一句。
“說的什麼?”朱月暖立即賞了個白眼。
“沒什麼。”悅茶立即閉了嘴,過去淘米,“我還是做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