巢的局面。我只問刺史大人,請袁本初共治州事到底指的是什麼?難道就是說借袁本初抵禦公孫瓚嗎?若如此,冀州的軍隊歸誰指揮?軍隊的糧食由誰來提供?在戰爭中,冀州的文武官員歸誰調配?戰爭勝利後冀州百姓會認為這是誰的功勞?刺史大人將要給袁本初什麼樣的官職才能說得過去?刺史大人和袁本初之間到底誰為主誰為從?在這場戰爭勝利後,刺史大人又打算怎麼對待和安置袁本初呢?”
郭嘉的一番話說得韓馥啞口無言,不知道怎麼回答郭嘉?是啊,這些都是非常現實的問題。
一旦袁紹介入到冀州的事務中,那麼再想讓袁紹罷手,那就不是容易的事情了,總不能人家剛剛幫完自己的忙,就把人家趕走吧?
可是袁紹留在冀州的話,自己又該怎麼對待袁紹呢?自己畢竟是袁氏家族的門生故吏,似乎給袁紹任何官職都不夠恰如其分,除非把自己的刺史之位讓出來才說得過去。
這個念頭才一冒上來,韓馥才發現請袁紹和自己共治州事是個多麼愚蠢的主意。
郭嘉見韓馥突然臉色微變,那還不明白韓馥的念頭?心中大喜道:“所以若我是刺史大人,一定會另想辦法的。”
韓馥勉強擠出一絲微笑道:“看郭先生一副智珠在握的樣子,一定是有什麼妙想天開的主意,何不說來聽聽?”
荀諶等心叫不妙,偏偏又無法開口阻止。
一直沉默不語的沮授此時突然對郭嘉道:“難道郭先生要請幽州刺史劉虞大人在其中斡旋嗎?”
郭嘉聞言微微一愣,沒有想到自己一直忌憚的沮授突然在此刻發難,而且一下子就說中了自己的心事,不由得對沮授再一次刮目相看起來。
表面上當然是不動聲色道:“正是如此,不管怎麼說公孫瓚應當屬於劉虞大人的屬下,這個面子公孫瓚還是要給的。”
沮授搖頭道:“這主意想一想還可以,其實萬萬行不通。”轉過頭來對韓馥道:“主上,公孫瓚雖然名為劉虞的手下,但兩人一向不睦,自剿滅張舉開始,兩人的分歧就十分大,只怕請劉虞大人去勸說公孫瓚會適得其反。更何況劉虞大人是出了名的老好人,性情中正平和,與世無爭,勸說公孫瓚的事情他能否答應還在兩說,豈可把希望放在劉虞大人的身上?”
郭嘉暗呼厲害,這個沮授對局勢的把握當真是了不得。一下子便抓住了劉虞勸說公孫瓚的艱難性,馬上令自己的主意看上去漏洞百出,千瘡百孔。
不過郭嘉豈是易與之輩?隨即展開三寸不爛之舌,開始反唇相譏道:“這位先生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單靠劉虞大人恐怕還勸不動公孫瓚,不過幽州別駕劉備劉玄德急公好義,自黃巾之亂起一向忠勇為國,為人排憂解難,他和公孫瓚同為盧植先生的門生,可謂是莫逆之交,有劉玄德在,公孫瓚怎都要給劉虞這個面子。”
一番話說得韓馥眯起眼睛,拈鬚點頭不已。
沮授一呆,這一點是他所未想到的,還未來得及說話,郭嘉又道:“更何況我家主公在公孫瓚面前也可為刺史大人說得上話來。”
頓了一頓道:“自今年起,我家主公開始從公孫瓚處購買遼東戰馬,也算是有不小的交情。”
這件事情冀州眾人當然是第一次聽說,畢竟這在青州屬於極端機密的事情,只有幾個人知曉。
不過郭嘉權衡再三,還是決定對韓馥說出來。
畢竟這事情瞞不了多長時間,而且即便是自己說了太史慈也不會怪罪自己,因為太史慈當初找公孫瓚的意圖根本就不在戰馬,而是在趙雲。現在趙雲已經對太史慈死心塌地,這事情也就沒有了隱藏的必要。
郭嘉用手一指趙雲道:“大家不覺得奇怪嗎?這位趙雲趙子龍將軍原本是公孫瓚的部下,現在卻在我主公軍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