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慈剛剛二十歲,臉上褪去了往日的稚嫩,目如朗星,直鼻修眉,在文雅中流露出一股英姿勃發之氣,配之以他那鶴立雞群的身高和完美的體態,對女性極具殺傷力。
徐盛卻在旁邊幸災樂禍的看笑話,心想:主上果然今年命犯桃花。眼前這位又是一個棘手的主兒。……不過,真漂亮!
那女孩旋又驚醒,抬頭噘嘴道:“本小姐劉璇,我今天倒要看看你有什麼三頭六臂,讓大哥哥和二哥哥為了你鬧得不亦樂乎!”
太史慈恍然:原來眼前此女是劉氏宗族的七小姐,深得劉方的寵愛。劉繇和劉岱雖然在別的事情上分歧頗大,但見了這個妹妹一般的寵愛。
自己當時聽到她的名字還在嘲笑,猶言怎麼起了個跳水冠軍的名字。不過今日一見,太史慈倒覺得一點都不過分。
同時亦大感頭疼,此女出了名的刁蠻,不好對付。
太史慈斟酌著道:“劉小姐言重了,我與正禮兄是多年好友,正禮兄對我更有提攜之恩,自是永世不忘,至於小姐的大兄劉岱兄,我兩人之間誠然發生了一些不愉快,但明眼人都看得出令兄主要針對的不是我,將心比心,自是理解。倒是那個王肱讓人不能忍受,我當時也是一時之憤,所謂‘覆水難收’,今日今時早已無法回頭。”
“覆水難收”?這麼新奇有趣的比喻還是第一次聽到!
劉璇為此一呆,不過太史慈說的這些事情她自是知道,劉岱和劉繇之間的爭鬥更是勢如水火,那個討厭的王肱自己更不喜歡,整天一付目中無人的樣子。
但她來找太史慈的麻煩只是心忿太史慈這些年在東萊郡壓的劉氏宗族抬不起頭來,在族內,太史慈的名字已經成為了一個禁忌。
當然心中的好奇更是壓倒了一切,幾年來,人們用的東西越來越多的都是西北六縣的出產,一些製品更是天價,劉氏宗族的人們一面對西北六縣絕口不談,一面又每天都在與西北六縣發生著千絲萬縷的聯絡。
去年,一個與劉氏宗族世代交好的商人在拜訪劉方時帶來了一套西北六縣學堂中的教材,說是西北六縣很多的行業的基礎在這幾本書中都能找到。
天性好奇的劉璇自是大感興趣,因為她實難想象自己脖子上戴的晶瑩如玉的玻璃製品是出自那些在她想來骯髒不堪的工匠之手。
豈料眾人看了大批胡說,劉方更命人把這些書籍燒掉。
劉璇更加好奇,偷偷命人把書拿進她的閨房,晚上揹著家人翻閱,豈知一看便入迷,愛不釋手。
先是這書的做工精良,一律的蠅頭小字,劉璇怎麼想也想不明白:據說這書在西北六縣是大量發行的,西北六縣的小孩兒人手一本。這要找多少人抄書才抄的完?而且都是這一個筆體。更何況,西北六縣盡是大字不識的農民。
她當然不知道西北六縣已經大量採用活體印刷技術。
再就是書中內容,更是顛覆了她許多的常識,比如說書中認為人們通常說的的天圓地方是錯誤的,為了證明,書中舉了一個例子,說東萊靠近大海,人們站在岸邊眺望遠遠歸來的漁船時,總是先看到船和人的尖端部分,然後行近了才能看到船的整體。屢試不爽,無一例外。
最後總結說,大地並不是平整的,而是帶一定的弧度。至於為什麼帶弧度則需要進一步探索,但決不能因為無法解釋就自認為他不存在。
剛開始劉璇自然是激烈反對,這種說法簡直匪夷所思,為此,第二天她自己跑到海邊看了整整一天,最後卻不得不承認書中的內容是千真萬確的。
“用事實說話!”這句話已經深深地刻在她的腦中。
而在這兒不久後,劉璇就成了劉氏宗族內算帳最快的人,一個個繁瑣的加減在她面前都變得十分簡單,弄得別人大為驚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