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沒事。”太醫微笑著安慰我,“不過,你要聽老夫一勸。姑娘,你的心思太過沉重,這樣對孩子不好。以後,無論發生什麼事情,你首要做的就是把心放寬,思慮過甚,不僅傷身,於腹中胎兒亦是不宜。”
“太醫,我沒有擔心什麼啊。”我笑得勉強,單薄笑容後的惶恐與不安在他洞悉世事的睿智目光下無所遁形。我索性嘆氣,自嘲的微笑浮上唇角,坦率的盯上汪太醫的眼睛,道:“太醫,你倘若身居我的處境,怕也難以做到心如明鏡臺。——你去告訴陛下,我不希望時時刻刻處在他的監視之下。”
汪太醫稍稍仲怔,旋即微笑點頭,對著門口用西秦話說了一句。門口響起了腳步聲,一個高大的人影漸漸走遠。
我聳聳肩,對他的離去沒有表現出任何欣喜的情緒。
“姑娘是不是有什麼話想對老夫說。”汪太醫把工具放回醫藥箱中,平靜的問我。
“王御醫,你能否坦率的告訴我,你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胡狼的心思高深莫測,我越來越沒有足夠的精力和體力與他斡旋下去。我下意識的把手放在肚子上,為了孩子,不管王御醫到底是什麼身份,我也不能再若無其事的等待下去,他不動,只好我動,逼的他也不能繼續置身事外。
“老夫一生了無牽掛,隨遇而安,隨緣而定。該出現的時候總會出現。一切有為法,盡是因緣合和,緣起時起,緣盡還無。姑娘,記住老夫的話,萬事隨緣,世間萬物皆有所法。老夫出現在這裡,自然有老夫的道理。比方說,倘若我此刻不在這裡,那麼就遇不上姑娘你,也就有負信任我的人的託付。”
“信任你的人,誰?”我的腦海中浮現出幾張面孔,然後又迅速的被我否定了。這個世界上真正關心我的人並不多,可是他們沒有未卜先知的能力,如何託付他在此時此刻照顧我。
“姑娘你啊。難道姑娘第一次遇見在下時,所說的希望在下多多照應姑娘的話只是客套而已?在下可是銘記在心。”汪太醫笑容誠懇,平靜的回答。
“你——”我被噎的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只好眨巴著眼睛看他。
“姑娘,不必焦急。一切皆是天意。天意要你來到這裡,遇見這一切的人一切的事,自然會指引你好好的走下去。”
“我能不急嘛。”我苦笑,“我不急自會有人比我更急,到時候更加由不得我不急。”
“天無絕人之路,不要把情況想的太糟糕。就好像姑娘你當日以為自己一定保不住這個孩子一樣,後來不也出現了轉機,孩子也保住了,你們母子皆平安。”
“說到此事,我還沒有好好感謝太醫。謝謝你的保全。”因為躺在床上不便,我微微朝他點了點頭。
“人要言而有信,老夫既然答應過要好生照應你,自然不會食言。所以,不必謝我。”他擺擺手。
我立刻抓住他話中的漏洞,步步緊逼:“太醫,我請求太醫照應似乎是此事之後,您所說的答應,究竟答應的是誰?”
他愣了一下,笑著搖頭,道:“果然是繞不過姑娘你,老夫真是低估姑娘的聰慧。姑娘如此聰慧,又何愁不能解決自己目前的處境。姑娘除了年輕貌美以外,更是惠質蘭心。倘若身為男兒身,定可入閣拜相光耀門楣。”
“太醫,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不要用這麼話來繞我。儘管聽著心裡十分受用。”我微笑著,絲毫沒有就此放棄的意思。
“姑娘,原諒我,我答應過這個人,永遠也不會說出這個秘密。我知道,姑娘你十分聰明,因而一直都小心翼翼,想不到還是叫姑娘看出了破綻。佩服佩服!姑娘,聽老夫一句話,吉人自有天相,你是有福之人,真正的有福之人。不枉他對你的一片良苦用心,不枉他的一片良苦用心。”
他,還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