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李未央攤手:“說服他真的很困難,這個人,太清高了,很多事情他明明知道卻不屑去做,只不過,他的這種特質,也註定他幹不出狡兔死,走狗烹的事情,對我來說才是最安全的,不是嗎?”
李敏德哼了一聲:“我可不這麼覺得,他那娘——”
李未央很是驚訝,道:“你這小子真是記仇,不過是點小事罷了。”
李敏德挑眉,你不記仇?你不記仇把人家德妃嚇得三個月不敢出門?
李未央見他目光灼灼,才覺得自己心思被人拆穿,輕輕咳嗽了一聲,道:“當然,小懲大誡也是需要的。”
李敏德似笑非笑地看著她,他睫毛濃長得不像男子,黑眸像精雕細琢過的珍珠,叫人沒辦法說謊。
李未央卻是毫無愧疚之心,反倒轉移話題道:“若是換了你,又會怎麼做?”
她並沒有說清楚問的話,但李敏德卻聽懂了,他微微一笑,道:“若我是拓跋玉的話……聽說陛下最近迷上了香葉冠,還特地賞賜了這種漂亮的道士冠給皇子們,只可惜所有人都束之高閣,包括那個將尹天照推薦給皇帝的三皇子,可見他從心底也是瞧不起道士的,這正是他的矛盾之處。若是我拓跋玉,我便會將這頂頭冠帶著上朝,橫豎那冠十分精緻小巧,用它還能證明對皇帝的忠心,何樂而不為呢?”
李未央笑了,這一回卻是發自內心的,慢慢道:“你啊,倒是比拓跋玉更適合做皇子。”皇子不僅僅是要能駕馭百官,在擁有足夠的權力之前,最先要做的就是討好皇帝,但怎麼討好絕不是容易的事,見風使舵,溜鬚拍馬,一不小心就會拍到馬腿上,非是一般人做得到,最高明的則是拍的剛好,使舵的比別人更快更狠更準,“可惜你沒生在皇家啊,不過這也是件好事。”李未央輕輕地,下了結論。
李敏德卻只是笑笑,沒有回答,遠方的風吹過來,吹起他的一縷髮絲,恰好掩住了他神色中的異常,李未央心情放鬆,竟然忽略了這樣的神情。而另一邊,趙月的頭,卻深深地垂了下去,像是恨不得垂到地下去才好。
李未央和李敏德說了一會兒話,便回到自己的房間休息,第二天一早天還沒亮,她就被白芷叫了起來:“三小姐,今天是新夫人給老夫人敬茶。”
李未央點點頭,梳洗穿衣,用了點簡單的早膳,便一路向荷香院而去。
趙月悄聲稟報道:“小姐,昨天半夜裡,九姨娘突然不舒服,又哭又鬧的,把老爺給哄走了。”
李未央腳步一頓,幾乎驚訝地說不出話來,半響後突然笑了:“新娘子什麼反應?”
趙月慢慢道:“這種事情,是從來不曾遇到過的,人人都以為新夫人會發怒,誰知她竟然換下喜服,親自帶著禮物去探望九姨娘,還為她三更半夜的去請大夫來……後來下人們都說,九姨娘恃寵而驕,實在是太過分了,偏偏新夫人心地寬宏大量,才能容得下她呢!”
李未央腳步不停,心中卻對這個蔣月蘭的為人有了一絲頓悟,換了任何一個新嫁娘遇到這種事情不哭不鬧已經是很難得,她居然親自上門去慰問,這種胸襟實在是太了不起了。
一旁的墨竹卻悄聲冷道:“說不準是在做戲呢?”
李未央卻笑道:“就算是做戲,若是換了你,你能做到嗎?”
墨竹吐了吐舌頭,卻也答不出一個是字,很多事情大家都知道,卻都沒這份氣度去做出來。想也知道,一個名門正娶的夫人,卻能紆尊降貴到這個份上,實在是太令人刮目相看了,這個蔣月蘭,若非真的胸襟寬廣,就是心機沉不可測。
很快,荷香院便到了,一屋子的鶯鶯燕燕,還沒靠近,便有笑聲傳了出來,李未央腳步穩當,輕輕走了進去。
蔣月蘭穿著正紅色的繡花綾衣,黑漆漆的頭髮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