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冷了。
臘八節這天東苑和西苑是在一起吃的,稠稠的一鍋臘八粥,是張婆子提前一天把米泡好,三更天起來熬的,熬得軟糯香甜連奶奶都多喝了半碗。
俗話說:“臘七臘八,凍死倆仨”臘八這天天氣是真的冷,呵氣成霜,滴水成冰,手都不敢露著,一會兒就凍得失去知覺。
吉祥給鎮上和河東村的孤寡老人送去了厚衣服還有米,讓他們少遭點罪,老人們自是感激不盡。
寒冷的天,街上也沒有幾個行人,吉祥和崔衍就沒有去商行,窩在溫暖的房間看話本吃點心。
吉祥正看到神仙眷侶快意走天涯的時候,半夏從商行過來說有一位老人找崔衍,說是他爹。
崔衍聽後擰著眉毛,對吉祥說:“別告訴娘,我去看看。”
“我和你一起去吧,你自己恐怕處理不了。”
崔衍給吉祥披上狐裘大衣,拉著她的手坐上馬車來到商行。
崔衍進門後看到他爹大馬金刀地坐在八仙桌旁,指使半夏沏茶倒水,還要吃的。
這麼冷的天,他爹穿著單薄的舊衣服,凍得臉都青了,還在那裝模作樣地裝老爺子。
吉祥和崔衍行了禮就坐在一旁,也不說話,也不問他做什麼來了。
這下崔仁義準備的說辭用不上了,兒子和媳婦不按常理出牌啊。
只好咳嗽一聲,理直氣壯地說,“你看你們過著這樣好日子,就不想想你爹過得怎麼樣?也不去看望,過節也不送禮物,你們眼裡還有長輩嗎?”
崔衍一言不發靜靜地看著他爹表演。崔仁義被兒子看得發毛,終於又想起另一件事來。
“聽說你們這兒的坐堂大夫醫術精湛,讓他去給你哥嫂看看去,你哥嫂渾身癢的都撓毀容了,以後你侄子考上個狀元爹孃那樣的,淨給你侄子丟臉啊。另外給我點銀子,你哥嫂看病,家裡沒錢了。”
“請問,你是誰?”吉祥冷冷地看著崔仁義問。
“你這媳婦真不孝順,我是崔衍的爹,就是你公爹。”崔仁義吹鬍子瞪眼睛手指著吉祥說。
氣得崔衍想上前理論,吉祥拉著他。
“是,你是崔衍的爹,原則上是我公爹,族人和族老監督,我們雙方商定的契約難道是一張廢紙?這契約蓋著官府的大印,難道是蓋著玩的嗎?”
“不孝和忤逆對你大兒子一家講去,這麼冷的天讓你一個老人穿著這麼單薄的衣服,跑這麼遠的路,來請大夫,他們就是這麼孝順的?”
“他們只是身上癢,難道癢得腿瘸了還是癱了,還不能走路了嗎?”
吉祥說得崔仁義啞口無言,人家說的事實啊,怎麼反駁?
“這不是你們自己的藥鋪嗎?你們連個大夫都指使不了嗎?”差點被兒媳婦帶偏。
“請問,我們為什麼讓大夫給他們看病去,我們有義務嗎?況且我啟叔是不出診的。”吉祥看著崔仁義鐵青的臉淡淡地說。
心裡說,看也沒用,誰也看不出什麼病來。等全身撓爛了一段時間,自然就好了。
“那是你們哥嫂?你們真六親不認嗎?”崔仁義吐沫星子噴老遠指責起來。
“呵,你老人家難道耳背了嗎?那天在祠堂說的你沒聽到?還是目不識丁怎麼的,誰先六親不認的,霸佔家產,把沒有生存能力的弟弟攆出家,還要賣給人販子。這契約說得很明確,婆母的嫁妝當作聘禮給你養老,作為交換崔行不用受刑罰,只是以後你們和我們再無關係。你現在還不明白,崔衍是入贅到我家,我不是你家娶的媳婦,這所有一切都在我的名下,你們痴心妄想讓我養差點害死我夫君的人!”
“半夏,準備去吳縣縣衙,找縣令給崔老爺說道說道,如果還要折騰,我出聘禮,崔行絞刑,婆母和離,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