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一直和她對著幹,也曾做過不少讓她堵心堵肺的事兒,但是這般直接地用手中披紅大權宣佈她懿旨作廢的事兒畢竟是不常見的!
明日訊息出去了,朝臣們若是知道了,要怎麼看她這個太后老佛爺,她的威儀何在!
董嬤嬤趕緊地伸手捏住太后老佛爺的手腕脈門,低聲勸慰:“老佛爺息怒。”
明光殿這些人從來不與宮中其他人交往,但是每一次出手,必定掀起腥風血雨,一向是凌駕於宮禁規則之上,百里初又是個喜怒無常,沒有人知道他會做什麼來,若是一旦激怒他,只怕他們救駕都來不及。
百里初品了一口茶,看都沒有看太后老佛爺,只淡漠地道:“老佛爺,您真的想讓這些人聽本宮和你說話麼,若是如此,本宮勸你最好宣羅醫正在邊上候著。”
太后聞言,瞬間臉色變了變,她是知道百里初這個人口無遮攔的,從來對她沒有半分尊敬,她眸光寒了寒,最終還是一擺手:“除了鄭鈞、董嬤嬤外,所有人都退到門外。”
董嬤嬤聞言,心中咯噔一下,看向太后:“老佛爺,使不得,萬一……。”
老佛爺冷冷地打斷她道:“退出去!”
鄭鈞倒是一言不發,示意眾人離開。
片刻之後,內殿之中便只剩下百里初和他身邊伺候的人,及老佛爺三人。
“百里初,你不覺得該給哀家一個交代麼?”太后看著那坐在上首的人,竟連個座都沒有給她佈置的意思,心中更是憤怒,冷聲道。
百里初終於抬起眸子看向太后,半傾了身子,魅眸幽幽含笑:“皇祖母,你想要一個什麼交代?”
腥紅的燈籠在空中晃晃蕩蕩,在他面容上烙印下鬼魅的影子,讓人看得不寒而慄。
太后只覺得心頭一寒,竟隱約地覺得面前是鬼,不是人,但是多年宮禁生涯的磨練,讓她還是很有膽量裡厲聲道:“什麼交代,你竟然親自下旨將安樂的婚事作廢,將你自己嫁給秋葉白,你瘋了不成!”
百里初直勾勾地看著太后好一會,直看得太后渾身寒毛直豎,他忽然輕笑了起來,那幽幽涼涼的笑聲越來越大,在空中迴繞,異常地刺耳,令人不寒而慄。
“哈哈……。”
太后和董嬤嬤皆下意識地退了一步,隨著尖利的笑聲,她只覺得刺耳之極,氣血翻騰,異常地難受。
而明光殿內伺候百里初的人卻彷彿如雕像一般,毫無所覺,木然地看著地面。
百里初似聽見了什麼極為可笑的事,笑了好一會,他驀然地站了起來,款步向太后老佛爺走去:“老佛爺,難不成您不知道本宮素來以你們的苦為本宮的樂,這天底下您看重什麼,本宮就要把那東西奪走,或者毀了那東西,不過區區一個您看中的棋子,您就這般來興師問罪,不覺得小題大作了麼?”
他頓了頓,忽然似想起了什麼一般點點頭,慢條斯理地一笑:“本宮送大哥和二哥歸西的時候,您也沒有多麼難過,倒是皇后娘娘撐不住瘋了,嘖,到底是不如您心狠呢。”
太后和董嬤嬤都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太后不敢置信地顫抖地伸出手:“你……你說什麼,你方才說什麼,明兒和天兒是你……。”
“天花這種東西,不也是您用來處理您看不慣的妃子、孫兒常用的手段麼,至於我那二哥從祭臺上滾落,您竟不覺得眼熟,您不記得宸妃從城樓上被人推落下去,肋骨斷裂刺進肺裡,早產生下一對雙生子的慘叫聲和二哥瀕死時很像麼?”百里初挑眉,黑瞳幽幽地看著她。
太后看著一步步款步朝著自己而來的人影,他腥紅的袍裾似翻滾的血,攜著令人逼窒的血腥森冷氣息一步步朝著自己而來,她忍不住倒退了兩步,鳳眸腥紅地看向百里初:“你這個賤人,就算是你怨恨哀家,只管向哀家動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