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家劫舍的勾當,原本又是些手上沒有真功夫的,只能是打劫些小商船,平日裡也上交不了幾個錢。
他自然沒有放在眼裡,但也不知道什麼時候這個窮奇寨在他眼皮子底下偷偷從一個二三十個人的小小寨子竟然發展成了一百來人的大寨子,雖然地位仍舊低下,但是前些日子他才剛注意上窮奇寨的不對勁,還沒有來得及派人去檢視,就聽說過他們竟然劫了皇商的船,劫走了貢品,釀成一樁大案!
當時就驚得他有些慌了神,哪怕是劫了尋常官船都還好說,但是劫持了皇家的貢品就絕非小事,只怕朝廷會來派重兵圍剿所有運河上的寨子。
何況梅家每年給他們淮南水路這些寨子也給了不少‘保護銀’,如今竟然讓他們家的船在這裡出了事,豈非背信棄義!
林沖浪說完之後忍不住又再次深深地嘆息了一聲:“說來,也是世叔我太大意了些,才致使出了這等大事,險些招來大禍。”
綠林黑道,說是和朝廷分庭抗禮,但是如今雖然不是開國三代的盛世景象,也勉勉強強還算太平,他們實際上又哪裡真的能真和朝廷頑抗,說白了他們不過是江洋大盜,而不是真正的起義軍。
所以他們是和各地官府州衙對抗,追緝他們的多還是些衙役和州縣裡的遊擊將軍手下兵丁,並不是真正的朝廷正規軍隊,若遇上真正的正規軍,雙拳難敵四手,對方又具備攻城拔寨的經驗,只怕他們也只有寨毀人亡,依靠著一身武藝趕緊逃命的份了。
秋葉白安慰地道:“這事與世叔並無太多關係,不過是小人作祟,只是……。”
她頓了頓,又繼續道:“出了這樁大事,按理說朝廷會興兵圍剿,只是為了如今看著毫無訊息,聽說前些日子來查案的那個刑部員外郎也淹死在了水裡呢,莫不是世叔……。”
“當然不是!”林沖浪顰眉,臉色陰霾:“世叔我雖然魯莽,卻還是知道不能如此行事,說起來此事也很是蹊蹺,那窮奇寨的人在幹出那一樁事情之後,他們大當家立刻到我這裡來哭訴,說是他們是聽說有一戶商家打算運送賬銀北山買貨,卻不知道怎麼會劫中了梅家貢船。”
“哦,這麼巧?”秋葉白微微眯起眸子,隨後又似好奇地問:“那麼他們原本打算劫的是誰家的銀子?”
林沖浪想了想道:“似是東岸的李家。”
她聞言,漫不經心地道:“李家,可是也做布匹生意的那家?”
那可真是巧合啊,今夜,不,昨夜她投宿的可不正是李家麼。
林沖浪點點頭:“正是。”
秋葉白提起酒壺又給林沖浪倒了杯酒,輕嘆了一聲:“世叔,既然窮奇寨做下此等牽連大夥的大案子,若是按照道上的規矩,怕是留不得了。”
林沖浪還沒有說話,一邊正在喝酒的水崗寨的大當家,人稱老曾的粗壯大漢就冷笑一聲:“格老子的,照著老子的意思,咱們自清理門戶,算是給官府一個交代也就罷了,哪裡知道那窮奇寨的二當家卻很有些能耐,竟然敢打下包票說官府絕對不會派人圍剿咱們,但是我們若是自己人動了手,那才是招致大禍的時候。”
“哦,這般厲害麼,紅口白牙就敢打這包票,難不成他和官府還有些什麼了不得的關係?”秋葉白挑眉,有些奇怪地道。
原本這事說深了,都是內部之事,也不該為外人所道,但是一來今日在座的都喝了不少,二來此事在他們心中也憋悶了許久,再加上秋葉白的身份特殊,藏劍閣地位超脫於江湖之外,信守中立,不會也沒有必要做出危害他們的事情。
所以林沖浪接過老曾的話,顰眉道:“只說是那窮奇寨的老二曾經救過防軍的哪位大將一命,求了那大將想法子保住他們一命他們把東西都退給官府,只求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