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風風你個頭!”李雲驀已然七竅生煙,怎麼爽快怎麼罵:“那天風旗上上下下都古怪得緊,從旗座到旗眾無一個正常人!趕明兒本座就稟明主上,給他們集體改個名兒叫天瘋旗,讓他們天天瘋去!”
“嘖嘖,我家九兒的小小玩笑,雲座何以如此較真兒?瞧這心眼兒小得,非要將天風旗諸人全罵了個遍方才解恨麼?”人未現,聲先至,語氣竟然滿含笑意。
丁之抬頭一瞧,瞬間瞪圓了眼,只見樹叢中悠悠地走出三個年輕俊美的男子,為首的那個玄衣墨髮,氣質瀟灑飄逸,他眉眼裡溢滿笑意,看得出來,心情當真極好,跟在他身後的兩個男子,一個神色恭敬,卻一眼便能看出他在強忍著笑,另一個自不消說,跟在最後邊兒,早笑得漲了紅臉,見了李雲驀,卻似乎有些駭然,丁之突然覺得他看上去有些面熟。
李雲驀氣得直喘:“心眼再小也比壞心眼實誠……本座不屑跟壞心眼的人說話!”
“可你已經說了!”沈猶楓攤手壞笑,兀自走近前去,扶起樂得合不攏嘴的俏皮九毒,寵溺道:“玩夠了罷!”
九毒將劍還給沈猶楓,而後一把抱住沈猶楓的腰,笑言道:“難怪楓哥哥捨得放九兒獨自去應付這數千兵馬,原來你早就斷定了來者乃是天雲旗之人!”
沈猶楓打趣道:“這個容易,我大老遠便聞到股嗆人的火藥味,即便看不真切,也該猜到七八分!”李雲驀瞪眼道:“你說什麼!”九毒噗嗤一笑,當胸輕敲了沈猶楓一拳,道:“原來楓哥哥並非心眼壞,而是鼻子靈吶!好啦好啦!你倒正經說說,究竟是如何料到來者乃天雲旗的?”沈猶楓點了點九毒的額頭,笑道:“行軍速度時疾時徐,兵隊陣型宛若游龍,此布兵方法乃雲座自創,我又豈會不知?”
“切!”李雲驀悻悻地嗤了一鼻,甕聲甕氣道:“心眼壞,腦子倒好使,虧你還記得!”
沈猶楓爽朗地一笑,上前用力拍了拍李雲驀的肩,溫顏道:“雲兒,許久未見,本座倒甚是想念昔日同你鬥嘴的日子,甚好。”
此言一出,丁之登時完全醒悟,原來這玄衣男子才是名副其實的風座,他仔細打量著沈猶楓——這才是他心目中的風座真正該有的模樣吶,而跟在他後邊兒的兩人,一個想必是他的四大心腹之一,另一個……丁之轉頭瞅著九毒,又瞅了眼夜螢,不禁揉了揉眼睛。
李雲驀卻生生呆住,心中彷彿被什麼東西撞了一下,有些釋然,亦有些疼,眼前之人是沈猶楓麼?當日自己與唐青羽離開麓州赴平州之時,沈猶楓仍是那個心懷怨尤的冷漠男子,沒想到數月過去,他不僅找回了本性,舉手投足更多了份從前很少外露的親近與體貼,沈猶楓變了,變成今日這般,無疑是因為……李雲驀下意識地看向偎在沈猶楓身邊的九毒,還是那個古靈精怪的少年,還是那雙飽含情愫的眼眸,還是那張傾國傾城的笑臉,只是,在九毒的目光中,分明多了從前所沒有的東西。
李雲驀無法想象楓九二人在這段日子裡所經歷的種種,他亦說不出來這種變化究竟是什麼,只覺得自個兒這樣看著他們,竟全無從前那股醋意,反而多了無限的欣慰,或許,他更喜歡這樣看著他們,看著他們和好如初,看著他們相守相知,而自個兒的罵罵咧咧吵吵鬧鬧,不過只為調劑,只為盡興,他甚至無所謂沈猶楓的心中,是否還有自己的位置,儘管,他依然渴望著。
“呵……”李雲驀突然一笑,臉上的怒意竟在不經意中煙消雲散,但這笑容裡卻隱含著苦澀——直到這一刻,看著眼前親密無間的沈猶楓和九毒,李雲驀適才全然讀懂,如今的自己,已再無可能以好友之外的身份走進沈猶楓的心中,毋庸置疑,成全便好,九毒,才是能令沈猶楓開懷,令沈猶楓流淚,令沈猶楓痴纏,令沈猶楓改變的唯一所在啊。
而他李雲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