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直去季府。
看見站在二門相迎的季六,秦二娘子直笑道:“太陽大,你大可不必站在此處等我。”
天兒越發炎熱,秦二娘子身上衣裳都已是絳綃所制,絳綃縷薄冰肌瑩,雪膩酥香,這身水藍衣裙把秦二娘子襯得越發嬌弱如林黛玉。
季雲流看著笑道:“貴客臨門,怎可不在此恭候,莫說等在二門處,就是去大門口,為了秦二娘子你,我都得去等得。”
“那你怎地不去大門等著我?”
“唉,我只怕如花容貌被人瞧了去,遭人窺覷。”
“哈哈哈,六娘子,你可……果真是個妙人兒。”
兩人一邊相聊一同往邀月院走。
穿過垂花門,秦二娘子左右一望,眉兒挑起道:“這地兒好,草青花茂,你可真會挑院子。”
季雲流帶著她一道往裡走:“定是比不得秦府中你的院子的。”
“那倒也是。”秦二娘子絲毫不謙虛,“我的院兒比寧大娘子那杏園還要大上不少。”
“哈哈,”季雲流取笑亦是絲毫不含糊,“到時寧表哥可要花費不少心思去佈置一番你們的正院了。”
兩人在西廳坐下,丫鬟們上了茶,擺了糕點,退到門外頭站著。
秦二娘子喝完茶,瞧了一眼外頭站著的丫鬟,笑著低聲道:“你門外站著得,可能聽咱們要聊的?”再一眼,笑得更歡悅,“看模樣,這丫鬟還不是尋常人家出來的。”
門外站的正是九娘,秦二看完後,收回目光,放下茶盞:“當日我伯祖父出宮回紫霞山中時,曾來我家中尋了我阿爹,他替我算了一卦,是比卦,順風行船,上天又助,不用費力,任意而行之相。他告訴我,我的姻緣桃花已開,只需誠實以待他人即可。”
季雲流捧著茶靜靜聽著。
“我與寧大娘子自幼相識,即便她常年不在京中,我們每次見到倒也不覺得生疏。寧慕畫我自幼亦相識,只是……從沒想到要嫁於他而已。”
季雲流想著,這大約就是所謂的婚前恐懼症了,於是捧著茶盞寬慰道:“秦二娘子與寧表哥十分般配,加上兩家相熟,更是好上加好,你不必憂心。”
“我不憂心,寧慕畫為人我亦知曉一些,他遊歷大昭四方,卻從來不結交什麼紅顏知己,這樣的人,一旦定下,必定會從一而終,嫁於他是我有幸。”瞧著一臉挺懵的季雲流,秦千落噗嗤一聲笑開,“我今日來只是尋你說說家常話兒,你不用想其他。我伯祖父說你是他同門師妹,若我閒著無事,可以隨時來季府跟你談談心事,或許還能得到你的一些指點。”
說著,站起身:“師姑母有禮了……”
季雲流:“……”
我去,一下子老了這麼多,有點接受不了啊!
明明人家還是個如花美少女,連滾床單都還被禁止呢!!
輩分真是……好複雜!
秦千落起了自個兒婚前恐懼的頭兒,接下來就是世家前途的話題了,這話題自然引到七皇子身上。
“當日霧亭中,我未曾瞧見七皇子滿身紫光,這紫光,是七殿下自個兒顯現出的,還是師姑母您替他使的障眼法?”
秦二娘子為人直爽,有什麼講什麼,這“師姑母”一次也將的極為順溜。
然而……
一點也不想要這聲恭敬的師姑母……
季雲流矜持一笑,回道:“七殿下身帶紫氣,你伯祖父必定早已看出,這紫光是七殿下自己出的,還是我使得,又有何區別呢?”
秦二娘子坐著想了想,目光閃動幾下,低低道:“我知曉了。”
她伯祖父說季雲流是他師妹,說紫氣若東來,要從之隨之助之,而如今這身帶紫氣人的身旁,還有個懂道法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