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上的手,問他:“七爺可記得兩年皇后娘娘病重時,起先有何徵兆?是突然就病了,還是有緣由的身子一直不利爽?”
原本安康長壽的命,突然就病倒了,御醫全部束手無法。
長公主府中有個道人,前些日子借了一家五口人的運道,讓一家全部命喪在火場,前些日子,他又親眼見識了秦羽人使出的奇門遁甲之術……
不信的道法一世轉到這一世,很多事情都能想通、豁然開朗了。
玉珩似乎一招力氣被散盡,他一手搭在季雲流肩頭,一手被她握著,愣愣地看著遠方,仰臉看天際,一身寂然死氣。
有句話叫做,想哭時,請以四十五度角看天空,而後悲傷逆流成何。
季雲流雖覺得在這個時候,自己還想起這麼一句諷刺的話實在太過不妥,但她實知玉七如今的心境。
自己的母親原來不是病死,也是被人害死的那種感覺,他大概要肝腸寸斷。
季雲流坐在繡墩上,看著那頭的地上,緘默不語。
軒榭的那頭,有螞蟻在外出尋食,一隻挨著一隻,聯排的從她眼前過去。
天地之間,御花園內,一片無言的靜寂。
“七爺,”她看著最後一隻螞蟻消失在拐角處,抬起首,輕輕道,“過去的已過去了,天道若想要福澤一人,必會以禍儆之,七爺與皇后娘娘真正的福澤,從現下才開始呢。”
玉珩微眨一眼,轉回首,凝視著近在眼見的少女,抬起放在她肩頭的手,搭上她的面頰,拇指輕摩挲著那細白的臉。
“雲流,”他適才想到自己的母后有可能是被人用邪法取了性命,就覺得喘不過氣來,可見了她灑脫的笑容,心中忽然又暖活了起來,“你說的對,天道讓我經歷上一世的種種,應是天將降大任於我。我定會一步一步坐上那至高之位,再一寸一寸的報所有痛疼之仇。大事當前,且莫急,要緩緩為之……”
這樣的痛,那樣的恨,他記得清清楚楚,簡直念入五臟六腑,刻入骨髓。
這仇,他必報無疑。
站在遠處、軒榭外頭的宮女與太監聽不到七皇子與六娘子的對話,遠遠的只看見七皇子摸了六娘子的額頭,手順著髮絲搭在六娘子的肩膀上,後又看見七皇子直接摸上了六娘子的臉,還在臉上徘徊不去,摸了遍!
宮女與太監在習習涼風的樹影底下站出了滿頭大汗。
天吶!
不得了嘞!
七皇子走火入魔,還未成親,就在御花園中當眾對季六娘子動手動腳、摸摸揉揉,簡直羞死人!
這些長針眼見的事情,到底該不該去告訴皇上皇后了?
坐在軒榭中的七皇子在季雲流面上摩挲到心情平復,日後謀劃都想出大概了,終是收回手。
他這隻亂摸的手在“大庭廣眾”下收回去了,那隻交握的手卻不鬆開,一手伸進腰間的暗袋內,掏出兩枚一模一樣的戒指來。
抓起放在桌上的左手,玉珩把圈環小一些的戒指就套進了季雲流的無名指上。
金燦燦的戒指嚇季雲流一跳:“七爺,這是……”
“這是對戒。”玉珩戴了她的,自己取了圈環大的就把自己右手的無名指上戴上了。
“對戒?”季雲流有些懵圈,封建時期的皇子有這麼時尚心潮,連對戒都知道了?
“嗯,你上次口中的對戒。”七皇子戴了自己的戒指,轉了轉她手上戒指,覺得自己那時測的大小果然正好合適,頗為滿意的又與她交握在一起,“你說我手指好看,帶個對戒必定更加好看,我便讓內務府打造了一對,帶著果然不錯。”
微風暖暖,這人的話語如春風繞在季雲流心頭,“七爺,你可知對戒在我們那兒的含義是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