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架上剛完成一幅五彩繽紛的畫作,但沒人注意地走向躺臥在沙發床上的人形黑影,淡淡月光透了進來,照在木質地板上,柔和的光線讓室內變得安詳。
微光中可見細微的起伏,不確定的趙翊青屏著氣伸出微顫的手一探,還算規律的心跳讓她的眼淚差點奪眶而出。
幸好沒事,幸好沒事。她在心裡默唸著,感謝上天沒帶走她。
“她睡了?”很輕的問語不帶嗲音,怕驚擾沉睡中的人兒。
“嗯!”睡得像個小嬰兒,彷彿與世無爭。
魏閒閒一按胸口壓壓驚。“嚇死我了,我以為會來不及。”
多嚇幾次膽子一定會變小。
“噓!別吵她。”趙翊青輕輕撫著秋天細柔如絲的發,溫柔的表情微漾著深隋。
要不是月光太明亮照出她不想掩飾的神情,驚訝過度的荻原耕次也不會心頭一怪的後退,不小心撞倒身後的大畫架。
匡啷聲一起,落地的木架發出偌大的迴音。
所有人都轉頭一瞪,眼神中有著怪罪和苛責,好象他是民族大罪人打擾偉人的休息,該千刀萬剮再丟進地獄油炸,不該存活於世。
荻原耕次訕笑的摸摸鼻子將畫架扶正,略微調整歪掉的新畫,當他眼睛不經意的掃過畫時,浪蕩的神色忽地一變,整個人像受了極大震撼似地移不開視線,感覺靈魂被畫吸入動彈不得。
居然有如此陰暗與明亮結合的色彩,超越生死在瞬間昇華,化為一道祥光朝天空飛去。
“那幅畫我剛完成,命名為‘三分鐘的省思'。”慵懶猶帶睏意的女音平靜而淡然。
“秋天,你醒了。”
“秋天,你有沒有什麼地方不舒服?”
一抹悠然閒適的笑輕柔地漾散,惺忪睡眼的秋天看不出一絲情緒波動,宛如一尊晶瑩剔透的琉璃娃娃在月光中甦醒。
那一剎那室內變得更明淨了,微帶淡雅的藝術家氣息,給人一種安定、清朗的力I裡。
“你們怎麼都來了,今天是初一還是十五,你們帶供品來拜祭。”啊!晚上,她睡了好一會兒。
“呿!說什麼亂七八糟的話,你當自己是媽祖還是觀音娘娘,再亂說話小心我縫了你的嘴巴。”狠狠瞪她的魏閒閒差點紅了眼眶。
她們都有個沒說破的默契,就是絕口不提和死有關的任何話題,包括什麼祭拜、上香之類的不吉祥話語一句也不準說。
秋天本身倒不怎麼忌諱,生死由命怨不得人,過一天是一天絕不強求,知足的人才有快樂,她是個很容易滿足的人,不像其它兩人堅持不說一個死字,怕真招來不吉利的事。
“瞧瞧我新創的畫法如何,有點野獸派意味。”秋天自嘲情緒激動下創作的亂畫。
“不予置評,你忘了我規定你至少一個月不能動畫筆嗎?”先前的畫展已耗損她不少精力,她必須休息一段時間才不致累倒。
那顆不健康的心臟總是讓人難以泰然。
秋天仍是笑著,對趙翊青的規定不放在心上。“感覺來了就停不下來,沒有畫我會活不下去。”
她似假若真的玩笑話只有趙翊青和魏閒閒聽得出其中的真,畫是支援她活下去的主要動力,沒有它,她的人生將淡而無味,不知為什麼而活。
“你……”
“什麼叫‘三分鐘的省思'?”魏閒閒轉而問道。這幅畫花的時間不止三分鐘吧!
看了一眼色彩交錯的抽象畫,秋天淡淡的說道:“如果三分鐘還看不出畫的含意就該反省了。”
懂畫的人第一眼就能看出錯亂的意境。
“絕望。”
心頭一震的秋天有說不出的意外,她看向從陰影處走出來的男人,心像被什麼壓住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