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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部分

人雖悲慼,但也直嘆夏侯俊死得冤。京官打罵驛站小吏不過尋常小事,誰知裡頭竟暗藏殺機。東宮警醒之餘,上奏皇帝,言明案發始末,一請刑部重判涉案小吏,二請內閣擬旨約束官員言行。

到此,夏侯俊之死告一段落。

洛江笙卻不能接受這個結果,他見過那封信,信的內容已複述不出,猶記得字裡行間透出的那種感覺,寄信人深深地仇恨夏侯雍,欲除之而後快。這樣的人必然是夏侯雍的敵人,但驛站小吏供詞的重點在宣瀉對上層官員欺壓的不滿,僅說利用夏侯氏兄弟矛盾將夏侯俊誘離使團保護害之。

這裡面一定有問題,還有那個神秘的盜信人,洛江笙以為結案草率,尤有大疑點,可惜此時諸事纏身,不能深入查探。

是夜,地方布政司使府照例設宴款待東宮,接風洗塵,重要的是一掃重要屬官被殺的晦氣。

洛江笙以告祭夏侯俊在天之靈為由,成功脫離酒席,進入宣府街市。就一夜時間,他也不期望能查出什麼,只是走走看看友人魂魄所在的邊城。

突然,一個乞兒撞過他身側,洛江笙的手裡多了一張紙條,上曰:顧女重傷。

洛江笙心思百轉,前後聯絡,驚悟:顧念慈不會無緣無故地受傷,夏侯俊也不會毫無理由地死,八成是阿俊沒忍住對小孩下手,讓顧家給滅了。

這樣才能解釋,撲朔迷離的案情為何過分簡單化處理。

宣同總兵顧照光,這隻能擺平黑白兩道關係暗中策劃的大黑手,這股超出洛家、夏侯家的聯合力量之外的勢力,叫人如何去質問究竟。

洛江笙心有不甘,又無可奈何。

這夜,他對有祭拜好友,低訴他的無力,願夏侯俊在天之靈能見諒之類云云,好似平時與夏侯俊開玩笑般。洛江笙酩酊大醉,隔日清醒,他發現自己倒在血泊中,手持利器,旁邊是斷喉的真波王子。

眾人千憂萬慮、千思萬想、在重重兵甲保護中、關乎邊境百萬民眾性命的罕東都部族族長的孫子,死了。

洛江笙手一抖,佩劍落地。

這一刻,房門推開,真波王子的使女摔落器具,驚恐尖叫。

無數人趕到,集在門口震驚莫名,洛江笙比他們更震驚,他想告訴東宮,這是個陰謀,有人要害死他們。但是,死者為罕東都的王子。不管這裡頭有誰在耍詭計,他,洛江笙,都再無活路。

“拿下!”

路上林阻道:“有詐,不可能是洛少乾的。”

洛江笙感謝還有人相信他,太子接話問道:“那是誰?”

當時當刻,此情此景,生死關頭,洛江笙絕智,腦中僅有一個人名:顧照光,宣同總兵兼總制寧甘餒三邊總督,名滿天下又能指手遮天的酈山侯之子。

洛江笙心緒閃如電,快得連他自己也不知其意,他重抓佩劍,高喊:“顧遠山誤我!”入人群,殺血路,負傷逃亡。

太子一面命錦衣衛抓捕洛江笙,一面問謀臣們,如何解這困局?

路上林道:“臣以為,此事將危及太子之位。”

這真是廢話,送戰俘到北地,代表國君之尊與夷人統帥談判,這是何等風光的政治資本。

東宮屬官千言萬語從二皇子派手中奪得此差事,更只能辦好,不能辦砸,否則,不免被群臣詬病攻詰。

現在,罕東都王子死了。

真波在東宮護衛椊死,甚至是死於東宮密臣洛江笙之手,此事一旦揭發,太子之位難保。

“卿家以為真波之死為皇弟手筆?”太子問道。

“不,”路上林堅決地拒談兩位皇子之爭,他道,“此刻,不是追究誰殺了夷人王子,而是,”他頓了頓,製造一種肅殺的語境,“咬定此虜死於顧氏之手!如此,殿下方能安然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