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夜闖大牢,其實是為了去劫牢,到頭來卻功虧一簧,我欠他良多,可到頭來卻連他的名字都不知。”
李泰目光閃爍,緩步走到床前,伸手撩起她肩上的一縷長髮,引得她回望,才低聲道:“那我呢。”
“你?”遺玉愣了一下,才恍然記起前不久才發生的事情,才記起她遊蕩在崩潰邊緣時,是抓住了什麼才沒有瘋掉。
“我對你,已不是欠了。”
“怎麼說?”
她沒有避開他那雙眼睛,並未答話,而是遲疑地伸手扯住了他的衣袖,心中喟嘆,只是這麼簡單的觸碰便讓她空蕩蕩的心裡生出一股踏實感來。
依賴是日積月累起來的,它一直都存在,只需要一個引子將它牽出。接連發生了這麼多事,她不想再做優柔寡斷的人,付出太多代價,賠上太多東西,已經夠了,不管他們日後變成件麼樣子,算她卑鄙也好,她需要一個人彌補她心裡的空白,支撐著她,活下去,不管那是情愛還是憐憫,亦或是什麼別的東西。
李泰低頭看了一眼衣袖上的小手,沒有再追問,卻面無表情地伸出另外一隻手來將它拿下,五指收攏,輕鬆地將她冰涼的小手包裹進自己溫熱的掌心裡。
在這非常的時期,在這一刻,兩人之間,分不清倒是誰先伸手抓住了誰。
不知過了多久,還是遺玉最先感到有些不好意思,轉了下手腕便被他鬆開,縮回手,低頭道:“我要回國公府一趟。”盧智以這種方法死掉,盧榮遠他們肯定是會急著找她。
“我會讓人帶信給他們,你待在王府。”
“這、這不妥,”遺玉想了想便拒絕。
“有何不妥,”李泰背過手,走到一旁的椅子坐下,不慍不火道:“懷國公一個月喪期將過,我會入宮求旨,你將是我未過門的妃子,國公府已分家,盧智亡,你不待在我這裡,又要去哪。”
他並非刻意提醒她“無家可歸”的現狀,但是這是事實。
“不。”遺玉皺起眉頭,有些為難道:“可是能推後一些?眼下實在不宜節外生枝。”
“節外生枝?”李泰微眯了眼睛,食指輕輕叩著扶手,若是他沒聽差,她是想要隱瞞他們的關係。
許是因為近了一層,遺玉很快便能從那張無甚表情的臉上察覺到不悅,怕他多心,便有些苦澀地解釋道:“說到底,我大哥還是因為長孫渙之死得罪了長孫家,他現在又是這般死法,若是你在這個節骨眼上同我有什麼干係,難免會被遷怒.無故結怨。”
她知道自己做了一個多麼自私的選擇,他是有心皇位的皇子,又被長孫家的嫡女愛慕,若是同長孫家聯姻,必會得一大助,可是有她在,這樁美事許會成了水中撈月,她不得不承認,眼下的她對李泰來說,是一個沉重的包袱,若是可能,她希望儘量減少他的麻煩。
李泰臉色不變,問道:“那依你之見?”
“不妨等上一些時日,等他們冷靜下來再作打算,這樣你也不會難做,好嗎?”遺玉懇求道。
聞言,李泰站起身來,在遺玉的詫異中,徑直朝門外走去,幾步之後,突然頓足.回頭淡淡地開口道:“你究竟知不知道,我是誰。”
他是魏王,是李泰,是這長安城裡唯一一個連皇上的臉色也不會看的男人。
一愣之後,便聽出他話裡的意思,遺玉目光怔仲,突然覺得自己有些可笑地發現,剛才她竟然在同這樣一個男人講那樣的道理。
“是,不過我還是覺得,為了我們兩個都好,那求旨一事,還是緩緩吧。”
李泰淡密的眉心攏了下,道了一聲“如你所願”,便轉身離開了臥房。
第四零四章 處境
在床上躺了一個上午,中午在魏王府用罷飯,李泰不知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