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他吃回扣的閒話在全廠已經傳得沸沸揚揚了。
不久後他來找我,說是受不了壓力,想調崗。
我很體諒他,很快批掉了,只能說他不適合這個崗位。我快速批掉,也是為了麵粉廠的大局考慮。
後來他在一個邊緣科室做了科員,一般人進了那個科室,基本就算是開始養老了。自己不上進,我也懶得管。隨他去吧,也是白浪費了我一片苦心。
這個扶不起來的阿斗,自己越過越窩囊也就算了,這下連老孃也跟著受連累。想到這,我再次惋惜地搖了搖頭。
據說因為降職,她老孃一口氣差點沒上來,原本還能自理,現在只能臥床,神志也是好一陣子壞一陣子。出於舊情,我讓我表弟替我去看望了,帶回的訊息基本和我聽說的一樣。
前陣子聽說廖偉傑打算提辭職報告,回家照顧老孃去了。
這次會不會就是他想趁臨走前,狠狠報復我一頓?
這個混蛋!
由於他畢竟曾經人緣特別好,因此和挺多廠工聯絡都很密切,眼線也少不了。也就是說,只要他有心,掌握我的動向並非難事。
可是,他昨天不是到外省公出了嗎?週末能使喚上的就剩他了。按理說,他此刻應該正在會展上忙活後勤,怎麼會有空跑回來擺我一道。難道這小子僱人這麼幹的?他哪來的錢!
不知不覺,我來到了第二個平臺。我沒敢停,據剛才的經驗來看,我應該儘量避免在平臺逗留。
說到平臺,我又想到了兩個人。
糧倉雖然是生產儲存空間,但相對於廠裡其他地方來說,還是有很強的私密性的。就像我之前說的,這裡什麼都放,也就什麼事都能發生。大部分的時候,我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那得是一年前的事情了。
有天午休還未結束,我心血來潮想檢查一下糧倉人員有沒有在用心值班,有沒有偷懶睡覺,於是沒有和任何工作人員打招呼,徑直來到糧倉。
看門的果然不在。那天輪值的應當是翔太,一個二十幾歲的外地小夥子。
這人平時就很不靠譜,學歷極低,在基層流水線上工作,卻每天裝出一副很上進的樣子,只要不在生產線上,總是捧著本書在那看,外加長得蠻清秀,好多年輕女廠工都對他挺有意思的。
我看他是飄了,該好好值班不值班,不知道跑哪裡去了。
會不會是在樓上偷偷睡覺?那還要你這個值班人員幹什麼。
我抬腳往樓上走。
到了第三層平臺時,我看到他了,蹲在那裡對著糧倉內指指點點,令我意外的是,亞美就站在一邊。
大午休的,孤男寡女在這共處一室,成何體統!
作為他們的領導,我肯定還是以保護年輕人為主的。
“咳咳。”我半掩口鼻,清了下嗓子。
兩個年輕人明顯對我的出現感到意外,如果我沒看錯的話,翔太還抖了一下。亞美的眼中則明顯閃過一絲慌亂。
我就說,這兩個人在這鬼鬼祟祟肯定有問題。
“今天不是亞美值班啊,怎麼這麼積極,也在這裡呢?”我揹著手,語氣親近平和。
“啊,魏廠長,是這樣,我們科研部門有些產品調研細節沒有搞清楚,所以來到糧倉做一下觀察,正巧翔太值班,他對產品這一塊挺有一線經驗的,就勞煩他一起看了。”亞美撩著額邊的劉海,跟個機器人似的說了一大通。
“哦,噢,看產品,看產品,”我把視線從她臉上移開,轉向翔太:“是這樣嗎?”
“沒錯,領導,剛好最近我在看這方面的書,線上上也特別關注這一塊。”翔太故作憨厚地笑著。
“亞美,這四顧無人的,要是翔太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