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專研美食數十年,才知道,真正吃螃蟹,不單是為了那點蟹脂蟹膏,從蟹殼裡挖掘出每一絲藏在犄角旮旯的蟹肉才是最令人享受的。
所以說,會用到蟹八件的,往往是三四十歲的中年人,這麼年輕的女孩子,主動要蟹八件,阿秀還是第一次碰到。
他微一愣神,反應過來,恭敬的道:“我這就去取!”
出了門,阿秀的少年人的特性立刻展露,兩條長腿一邁,一步三個臺階的向樓下跑去,還未進廚房,大呼小叫的喊道:“阿流!阿流!滿庭芳的客人要蟹八件!”
阿流抬起頭,一臉驚訝,連蟹八件都知道,他按捺不住了,伸手從裝著餐具的大消毒櫃裡取出了十幾套蟹八件,對著阿秀一努嘴:“走,上樓去!”
他倒是要會一會這位能吃會喝的好漢,看究竟長了三頭六臂沒有!
阿秀是典型的好了傷疤忘了疼,習慣性的一推包廂的門,那種冰冷的讓人窒息的感覺再次傳來,彷彿同時被無數條毒蛇盯住,他的腦子一空,身體自我保護性的瞬間僵硬。
阿流不解的推了推他,阿秀僵直著往前邁了一步,阿流一怔,哪怕他是男人,也不得不承認,這一屋子的帥哥,的確個個極品。
長得帥不說,關鍵是那股純爺們的氣魄,簡直是老少通殺。
這麼一來,在這幫純爺們中間的那朵唯一一朵芙蓉,就分外打眼了。
女孩上身簡單的白色襯衣,樣子倒是別緻,中袖,領口設計成了仿古的斜襟,收腰,小圓擺的下襟上點綴了幾片綠色的竹葉,下面簡簡單單的搭配了一條黑色鉛筆褲,看上去清爽透亮,十分舒服。
看到包廂內的年輕服務生進來後,身後還跟了個廚師,蘇曼亦是驚愕片刻,阿流似乎知道她心中所想,客氣的笑了下,沉穩的開口道:“我怕你們不會用,來講解下。”
刷刷刷,所有人的視線落到了喬治八世身上,沒辦法,這裡會高階大氣上檔次的中文的,貌似就這一個。
喬治八世聳了下肩,原文翻譯過去:“他說,怕大家不會用,所以特意的來教導我們了!”
話音未落,阿秀便覺得屋子裡一涼,眼角的餘光掃過,這幫子帥哥的戾氣直線上升,瞬間暴露了暴徒本質。
小安德魯臉上笑容一收,對著山水冷哼一聲,山水懊惱的看了阿流一眼,沒規矩的小子,教導那個詞,是能隨便說的出來的麼!
別看現在這幫傢伙相安無事的坐在一個包廂裡,說不定什麼時候翻臉就從背後捅對方一刀。
這麼一想,山水越發佩服眼前的小姑娘,對了,他似乎還不知道小姑娘的名字,等下一定要問問!
蘇曼敏感的察覺到氣氛不對,輕咳兩聲,看向了阿流,推託道:“我會用,給我就行了!”
說著,她注意到了阿流手裡的托盤,上面擺放整齊的一摞精緻的盒子,隨手拿起了一盒,開啟來看了一眼,銀光閃閃,蘇曼暗暗點頭,應該是銀製的,作為酒店,做到這一步已經不錯了。
所以說中國人在吃的方面,無所不用其極,什麼都吃不說,對和吃有關的玩意,也追求盡善盡美。
這蟹八樣,最開始可能單是為了吃螃蟹弄出來的,到了後來,卻追求精美華貴,銀製的只能算是普通,金制的也不一定叫好,還要看工藝。
甚至古人曾雲,美食不如美器,追求奇巧玩器簡直到了本末倒置的地步。
而在吃蟹最為風靡的蘇州,蟹八樣也成了古人嫁女必備的嫁妝之一!
“在古時候,富貴人家講究嫁妝陪送一輩子,就是女兒雖然嫁到夫家了,但是吃的用的,全都是自己的嫁妝,這樣在丈夫家做人,腰桿自然挺直——”
蘇曼習慣性的侃侃而談,這些知識,還是馮子期給她講的,當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