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
“……那你知道什麼?”
“知道你該睡了。”
難得正經一把想關心下本職工作,結果神神秘秘的城主大人根本不買賬,幾個字就把人捲到了千里之外,無聲黑白。也不顧是否有灰塵,白衣懶散靠在欄杆上,河面細風吹過涼爽得很。
突然感覺有點兒文藝範兒呢?藍沐冉越想越不對,疑惑地歪頭一想才明白——孃的赫連靖鴻太高,她靠在欄杆上的話只能半仰著頭看他,這種45°的仰望怎麼看怎麼都是故作煽情接近賣萌吧?這種事怎麼該是她風流小帥的藍副館主做的呢,容易被外人誤會男同啊喂!
與思緒一起風中凌亂的黑髮海藻一般飄忽飄忽,對面沉默的男人忽然伸出手,把她額角一縷吹到頰上的髮絲順到耳後,那種安靜的溫柔讓藍沐冉想起一個人。
南烈。
輕柔的,溫潤無聲的六皇子。
如果只是想想並不犯法,不過藍沐冉的臭毛病顯然還沒徹底改掉,腦子裡剛一閃過清貴高華的面孔,惹禍不斷的臭嘴緊接著溜出了那個名字,而且聲音足以讓赫連靖鴻聽得清晰。
臉側的手驀地僵住。
靠!什麼情況?藍沐冉你腦子壞死了還是嘴閘失調了?叫天叫地叫祖宗十八代都沒人管為毛非要說出這個名字?!瞬間一臉苦菜的藍沐冉心裡把自己罵了個遍,可惜完全阻止不了赫連靖鴻周身的氣息剎那冰冷。
“不許再想他。”溫柔褪盡,一貫的森寒恢復,赫連靖鴻沒了再說話的興致,轉身打算回到船艙。
“喂。你等等。”既然已經惹火,那就趁這個機會把事情說清楚吧,否則以後也會有隔閡難以消除。藍沐冉直起身拉住冷颼颼的衣袖,舔了舔乾燥的嘴唇:“南烈的事不能好好說說嗎?他不是那種見死不救的人,你們之間一定有誤會。”
赫連靖鴻連轉身都不願,語氣堅決毫無討價還價餘地:“這件事不該你管。”
“那我除了管你吃還能管什麼?”藍沐冉倔強地不肯放手,她討厭自己被無視被當做擺設,更討厭赫連靖鴻總不允許她進入他的世界。
可他也同樣的心情。討厭她心裡時時刻刻裝著看似一片痴心的南烈。那是間接害死素綺月的人,死上萬遍也不足以讓他有所憐憫,更別提與其和善相處,唯有這件事他絕對不會遷就藍沐冉,任她與南烈再有交往。
“什麼都不用你管,現在,你還只是個普通部下而已。”
“我——”藍沐冉語塞。
沒錯。她現在只是個普通部下,而且是她自己如此要求的,可那只是為了安定心緒全力復仇,並不是說她不想再與赫連靖鴻在一起啊!憑什麼連關心他的權力都剝奪了?不過是給彼此重新接受另一個自己的機會或者說契機罷了,她跟其他人不同,絕對不可以相同!
“赫連靖鴻。我在跟你好好談事情,不是要吵架,想吵架排隊,今天還沒輪到你。”藍沐冉鬆開手,見結實的背影停步不動了,這才又放鬆下來靠在欄杆上。
只是,這次沒能安穩靠住。
平靜夜色中忽然響起破水聲嘩啦啦一陣,藍沐冉只感覺背後一片冰涼。有隻溼漉漉的胳膊從後面勾住了她的脖子向後仰去,直直高難度背越式翻過了欄杆。眼前星斗瞬移,如流星雨墜落,連求救的聲音都來不及喊便被帶入水中,恐慌與冰冷鋪天蓋地而來。
赫連靖鴻轉過頭時就只看見消失在船舷邊的白色衣角。耳邊極大水花壓起之聲。
墨色眼眸一緊,毫不遲疑丟下劍便躍入水中。向斜下方被拖著的白影游去。
早就說過,藍沐冉的水性屬於不好不賴反正淹不死的程度。遇到有人故意使壞自然就不能安全無憂了,突然掉入水中根本來不及憋氣,沒撲騰幾下就喝了一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