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天荒地老。心肝兒……”
黎雅言真算不得美人兒,就是“東方瓷娃娃”的稱呼,也不過是戲稱,畢竟,這學校裡,亞洲人太多了,還大多比黎雅言會玩兒。什麼“瓷娃娃”、“動漫娃娃”、“泡菜娃娃”,亂七八糟的真是數不勝數!
尼爾亞的綠眸不著痕跡的眯了眯,挑了挑嘴角,來了這樣的大學,還充什麼正經人?在這裡不過是混個文憑,可這文憑一文不值,出了這門兒,連工作都找不著呢。
“尼爾亞,我說過了,不要叫我‘心肝兒肉’的,沒得讓人噁心。”長長的一段話,除了“尼爾亞”這個名字,其餘的,尼爾亞都沒聽懂,東方娃娃說了她的母語漢語呢。
“尼爾亞……”
聽聞有人叫尼爾亞,兩人一起望過去,是安瑟拉。
尼爾亞立馬轉回了身,一把撈住了軟軟的往他懷裡蹭的安瑟拉,“嗯,心肝兒,怎麼了?”
“尼爾亞,你來,過來……”
隨著安瑟拉曖昧的在尼爾亞身邊呢喃了幾句,兩人很快就相攜離開,似是忘了,還有一人被留在了原地,而剛剛大家還熟悉的打著招呼,親熱的說著話兒……
黎雅言攥了攥拳頭,最後還是無聲無息的鬆開了,安瑟拉是本地人,而她,來自國外,還是不同膚色的。
“蘇珊,這……”
蘇珊瞟了對面的人一眼,唇角扯出了一個若有若無的帶著諷刺的笑,“黎,你可別忘了,你這個周光碟子就打破了三塊,還兩次把湯灑到了客人身上,跟客人起衝突也不是一次兩次了,我這可不是苛刻,咱們可是有著明確的用工合同的……”
不愧是美人兒,不管是生氣的、哭泣的,還是面無表情的,都這麼好看呢,也難怪她家那個死鬼每次看見都笑眯眯的。
“你!蘇珊……”看著蘇珊的臉,黎雅言垂下了眉,這一次連拳頭也沒握緊,人為刀俎,我為魚肉,不服又能怎麼地?
“蘇珊,我這房租眼看著就要到期了,這下個周的生活都指著這次的工資,你再寬限寬限,蘇珊,你大人有大量……”
蘇珊挑了挑嘴角,百無聊賴的翻騰著自己的手指頭,不說話。
“蘇珊,……”到底黎雅言還是說不出那個“求”字兒,而蘇珊也不樂意看這張臉,隨意的又從錢包裡抽出了兩張,“小費……”這單詞一出,又“撲哧”笑了出來,大家都指著小費活著呢,這美人兒每次也不少,怎麼就過不下日子了?
“謝了,蘇珊。”拿到了合理的工資,黎雅言也不再多言,收了臉上的祈求,面色平靜的去了後面換衣裳。
“嗤,黃種人,還美人兒呢,不過是這麼個玩意兒!”蘇珊嗤笑了一聲兒,罵罵咧咧的往前面去了,她這可不是什麼大餐廳,她自己也是要忙活的。
又是深夜,黎雅言拖著疲憊的身子回了出租屋,這會兒她哪裡還顧得上屋子裡冷如冰窖,又哪裡還記得要深層潔面,以保障膚白如玉?她以最快的速度蹬掉了鞋子,脫下了外套,直接鑽進了被子裡。
手機也早就不是原來的那個,她被送到這裡來的時候,除了好幾個行李箱的衣裳、日用品,可是身無分文,也沒有任何通訊工具,如今的這個雖然是個二手的,卻不妨礙她拿著細緻小心。
黎雅言盯著看了好久,又使勁的蜷縮了蜷縮幾乎沾上了冰渣的腳趾,還是播出了那個即使她沒有記錄,卻也清晰的記著的號碼,“嘟——,嘟——,嘟——”
一聲兒又一聲兒,原本因為沒有停機而升起的雀躍漸漸沉澱了下來,到了最後,黎雅言自嘲一笑,又覺得也許這樣才是正常的,“你好!”
“錦衣……小姐,我,我……”黎雅言舌頭一陣陣的打結,說出來的話磕磕巴巴,連她自己都有些唾棄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