藥!”烈山韜低頭嗅了下我端著的藥,不由皺著鼻子向後閃。
“這藥清火潤肺。”
“可是很苦啊。”
“你怎麼能怕苦?”我有絲訝異地看著他,總覺的他該什麼也不怕才對。
“我為什麼不能怕苦,我小時候就最怕苦藥。”烈山韜帶著些抱怨道,那口氣似乎幾十年終於找到一個可以傾訴此事的人。
我聽了也沒勉強,把藥放在了小几上,徑自躺回了烈山韜躺椅旁自己的躺椅上,側著身看著他道:“那你小時候不想吃藥,有什麼理由搪塞?”
看他現在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樣子,想必小時候也是很愛面子,不肯當眾說自己怕苦的。
烈山韜回想了下,笑道:“那時看內侍拿藥來,就趕快裝作看書,他們不敢打擾就放下,然後我在偷偷倒掉。”
倒掉?
真是孩子的辦法,日後決不能讓石頭這麼做。我聽著心裡暗暗想著,手中則撫身旁的山茶花,感受花瓣細膩的觸感。
烈山韜的肺傷因我又折騰了幾日越加嚴重,需找一個空氣溼潤清新的地方調養,但時值冬春相交天氣乾燥,內侍們尋遍了魏周皇宮才想到宮內花匠有處育種的花房,溫暖如春又溼度適宜只是簡陋些,但我執意要搬去,烈山韜也就沒反對。
內侍們收拾了半日又添了必要物品,我們就搬進了花房養病。
“在想什麼?”烈山韜放下手裡的奏章瞧著我。
“我家鄉就有很多這種花。”想起來我離開鳳家寨都已十幾年了,恍若隔世啊。
“苗疆是怎樣的?”他徹底將奏章放下,歪過身子,一臉探究地道。
“風光秀麗,奇花異草繁多,還有很多高大翠綠的竹子,在那兒過日子很安靜。”我說著彷彿感覺自己真的回到了鳳家寨,又行走在了那條穿寨而過的青石路上。
“那人呢?”
“男子多淳樸,女子則貌美專情。”
“那是不是都像你這般倔強?”
嗯?倔強?
我睜開眼,睇了他一眼道:“化外之地,人多刁蠻,不通情理很正常。”
他見我氣了,身子一正,看著正上方道:“女子多貌美專情!那日後真要去看看嘍。”
他要去?他可是顆災星。
我眨了下眼隨即道:“其實,滇南雖多美景佳人,但也多毒瘴毒蟲,外鄉人去了很不好過的。”
他聽了這話,看著我愣了下,隨即爽然大笑,最後我也忍不住笑。兩人各一副看穿對方心思的瞭然笑意。
笑罷了,我把藥又端到他面前,“不熱了,喝了吧。”
他還是不想喝,我便扯謊道:“不苦的,我放了很多桂花糖,不信你嚐嚐。”
他將信將疑地看著我,沿著碗邊啜了一小口,就發現上了當,但為時已晚,我已經把整碗藥向他嘴裡倒了。
“你騙我?”他喝完藥苦著臉控訴。
“騙你怎樣?”我挑眉得意道。
他凝著我突然沉默了,手臂一緊就把我拉倒在了躺椅上,我躺在他身上想起來,他用手臂壓住了我道:“我們初次相遇時,你就是這副神情。有絲得意,像個自鳴得意的孩子。”
“所以,那日你沒殺我。那後來我用鏡蠱要挾你,你是否後悔?”
“我後來只是後悔那日沒有不惜一切把你帶回魏周,如果那樣我們就不用經歷那麼多磨難,耗費這許多年了。至於,你要挾我,我開始很氣,簡直氣瘋了,但後來不知為什麼,每臨絕境一想到你會和我一起死,我竟很坦然,很安心。”
我輕笑道:“你一定是想著黃泉路上有個作陪的也值了,才會安心。”
“也許吧。那感覺就像……”他說著似乎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