渠燭乃情場浪子,在男女之事上,自然也是頗有幾分手段的,加之他的身份使然,模樣生得也算整齊,便是名聲再差,也有大把大把胸大無腦的女弟子撲上去。容臨潔身自好數萬年,這渠燭之流的男子如何如何風流,他素來是沒什麼看法的,畢竟這男歡女愛乃人之常情,只要你情我願,倒也沒什麼。目下這番脫口而出的話,倒是有些不符合他高高在上的身份。
阿漣看了他一眼,並沒有說話。
蕭白繼續問:“那你可答應了?”
阿漣搖頭。
不過——
未料她這麼一拒絕,反倒愈發勾起了渠燭的興趣。
之後阿漣功課繁忙,每日兩點一線,這渠燭也沒多少時間糾纏她。渠燭是個合格的風流浪子,懂得廣撒網的道理,這邊這條魚油鹽不進,另一頭自然又勾搭上了其他年輕美貌的師姐師妹。阿漣本就不大上心,自然也沒察覺到,那渠燭在不知不覺中,已經少了對她的糾纏,到了後頭,更是極少再同他碰面。
誰知再一次碰面,卻是那樣的場景。
蕭白沒有再問,看著流光鏡中,阿漣同渠燭的接觸果然漸漸少了。甚至渠燭出事前半個月,都不曾同阿漣接觸過。
蕭白又朝著阿漣看了一眼,說道:“其實,若要證明渠燭的死同你沒有關係,也不是一樁麻煩事。”
阿漣雙眸晶亮,登時燃起了希望,問道:“不知蕭白上神有何高見?”
蕭白道:“你可還是處子之身?”
阿漣微啟著嘴,反應過來,一張俏臉才滿面通紅,支支吾吾的點了點頭。
此事雖然隱私,可於修仙之人而言,也不至於難以啟齒,蕭白表情淡定,就如同問了一句簡單的“今日飯否”而已。
容臨說道:“你出去等我。”
“啊?”阿漣疑惑。
容臨又道:“我同蕭白上神有話要說。”
“哦!”阿漣忙應下,很快便出去了。
容臨這才沉著臉道:“蕭白,你這是幾個意思?”
容臨的脾氣一向好,蕭白同他雖是好友,卻也難得見他動怒。這會兒蕭白微微笑了笑,並未看他,只隨手將流光鏡收了起來,舉手投足間盡是優雅貴氣。九霄閣閣主蕭白上神,曾也是一個愛護花草的五好少年,因被母親欺騙、拋棄,這性子才變得有些扭曲。別看他面上溫良無害,其實心腸比誰都狠。
容臨道:“倘若今日出事的蕭棗,你可還是這般態度?”
蕭白直接道:“這不一樣。”
有什麼不一樣?想當初,他這麼一個孤僻而不肯低頭的人,竟毫不猶豫的來求他,只是為了一滴他的心頭血,用來救蕭棗。如今那小魚妖也是身陷囹圄,都是人命關天的大事,他卻在這裡說風涼話。
蕭白又道:“我只是覺得這個法子最直接也最簡單,若是你不同意,我明日便召集九霄閣所有人,看流光鏡中的場景——”
“不必!”
他道,“這胖頭魚我會自己想法子救!”語罷,便拂袖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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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似來時路上那般閒聊甚歡,回去這一路,阿漣明顯能感覺到上神的心情不好。她幾次三番想開口說話,卻生生嚥了下去。眼瞧著要到了,阿漣才道:“上神為我做的已經夠多了,若是因為我的事情,要上神同蕭白上神鬧得不愉快,那我便是難辭其咎了。”
容臨也不是那種隨便遷怒人的性子,再生氣,也不會對阿漣擺什麼臭臉。他哪裡沒有看到,一路上這小魚妖屢次欲言又止的模樣。
他閉了閉眼,想著方才在蕭白麵前的確有些失態。他最清楚他的脾氣了,除了蕭棗,哪裡還會關心旁人的死活?
他低頭看了一眼身前的小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