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奈的也只能上了馬車。
車隊很快便向前駛去。
原本按照之前的估算,我們從離開臨汾到到達潼關,正常來說還有兩天的時間,但因為裴元灝那樣日夜兼程的趕路,今天晚上就可以到達潼關,再加上眼下他們已經不必顧著後面的人了,速度比之前就更快了一些。
過了中午沒多久,就聽到風聲中隱隱的夾雜了一些虎嘯龍吟。
風,漸漸變得凜冽了起來。
在遠處那綿延無際的大山上,一座高聳的城樓,和下面依山而建,顯得格外雄渾的高臺,在陽光下,能看到高臺上旌旗獵獵隨風舒捲,雖然相隔太遠,無法完全看清那個關口的全貌,卻能感覺到那種氣吞萬里如虎的氣魄。
那裡,就是潼關。
關中的咽喉,也是古來兵家必爭之地。
而我也很清楚,在進入關中之前,還有一個最重要的地方,需要過。
隨著我們的車隊往前行駛,風中那種呼嘯的聲音也越來越清晰,妙言也聽到了,忍不住撩開簾子往外看,卻看不太清楚,只能回頭問我:“娘,外面的是什麼聲音?”
我說道:“黃河。”
“黃河?”
“對,我們到潼關之前,還要先去渡口。”
她一路沉悶著,這個時候總算有一件新鮮事讓她稍微活泛了一點,她眨著大眼睛看著我:“我還從來沒有見過黃河呢。”
我笑了笑。
她是在金陵長大了,見過同樣波瀾壯闊的長江,但雄渾的黃河卻和那樣的風景有著天壤之別,同樣是奔流不息,黃河的洶湧更讓人感到一種深入血脈裡的震撼。
妙言有點興奮的看著我:“我們要坐船嗎?”
“不是坐船。”
“不坐船?那我們怎麼過河啊?”
“黃河這個渡口上是沒有船的。不過,這裡的人有別的辦法過河。”
“什麼辦法?”
“你過去看了就知道了。”
她哪裡有那個耐心等著過去,更像是不願意我再有什麼事情瞞著她一般,立刻挪過來拉著我的袖子用力的晃了兩下:“娘,你跟我說嘛,到底是怎麼過河的?我,我可不會游水,不會要我們游過去吧?”
我忍不住笑了起來,點了一下她的額頭:“又亂說了,黃河裡能游水嗎?會遊的也不敢往下跳。”
“那你又說我們不坐船。”
“這裡的人用一種皮筏子過河。”
“皮筏子,是什麼東西啊?”
我之前從這條路入川的時候就曾經到過這裡一次,那個時候也幾乎和她是一樣驚訝無知,現在便細細的將這裡的人如何用牛羊的皮囊吹滿了氣拴在木筏子的底下,安然度過黃河的辦法告訴了她,妙言聽得嘖嘖稱奇。
但她又問道:“可是,娘你說一個皮筏子只能做十幾個人,那咱們這裡這麼多人,要坐到什麼時候去了?”
我笑道:“他們當然會派出很多皮筏子來接我們的。”
其實,如果是皇帝出巡,正常情況下,他們應該會在一個河面比較狹窄,水勢不那麼兇險的地方修渡橋才對,可是這一次裴元灝也是倉促到此,肯定就不能這麼麻煩了。
妙言看了看外面,又低頭算了一下:“那要好久呢。”
我笑道:“所以,這就是自古以來潼關易守難攻的原因,而關中平原的人想要打出關中,也不容易啊。”
她長長的“哦”了一聲,點點頭。
車隊又往前走了大概半個多時辰,終於到了馬車也不能再往前行駛的地方,我們都相繼下了車。
這個時候,太陽也開始慢慢的往西斜了。
周圍原本就是一片黃土地,夕陽斜照下,越發透出了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