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不解,他既然會到這裡,應該有太監提前安排才對,怎麼會把一個這兒冰冷的地方讓他待著。
猶自想著,卻沒發現他已經走到了我的身後。
“怎麼,冷?”
我的氣息也緊了一下,但還是無聲的,搖了搖頭。
不過,被凍得發白的指尖卻是騙不了人的,他一低頭就看到了,我的兩手交握,蒼白的肌膚和雪白的衣裳幾乎融為一體,毫無差別,他又看了看我的臉頰,然後沉沉的說道:“沒有人知道朕會來這裡,妙言還在大殿裡,由法師為她施法祈福,所有人都認為,朕和皇后在那邊陪著她。”
他這似乎是在解釋,為什麼這裡會這麼冷,完全沒有安排,但我的注意力卻在聽到妙言的名字之後,全部放到了女兒的身上。我一下子抬起頭來看著他:“妙言,她怎麼樣了?”
“她很好。”
“她的病,好點了嗎?”
“等到法師祈福之後,希望會有起色。”
“……”
我原本驚喜的神色一下子黯然了下來。
雖然之前薛慕華和藥老已經給我說得很清楚了,妙言的病症不是那麼容易可以痊癒的,但分開那麼久,我還是希望能有奇蹟發生,也希望裴元灝的身邊能人異士那麼多,能給妙言一些轉機,所以,聽到他這麼說的時候,心裡的失望還是油然而生。
我輕輕低下了頭:“是嗎?”
他沉默了一下,說道:“你想見她,對嗎?”
我急忙點頭。
他一動不動的看著我,目光閃爍著:“但不想見我?”
“……”
我的氣息頓時緊了一下。
如果,只是把他看做妙言的父親,也許我和他還能平和的相處,但剛剛對妙言實在太過在意,幾乎都讓我忘記了,自己面對是什麼人,而一旦對上那雙冰冷的眸子,有一些回憶就在記憶深處復活了。
我低下頭去,沒有開口,但有一些答案,也已經不用話說,在這樣有些沉悶的空氣裡,慢慢的流淌出來。
我並不想忤逆他,不過和他走到今天,兩個人也都太熟悉彼此,我想,惹惱他,和欺騙他,未必會有什麼不同的下場,或許,單純的惹惱他的下場,我已經太熟悉了,反倒不那麼恐懼。
在這樣緊繃的氣氛裡,我能感覺到他的目光灼灼的看在我身上,即使周圍的空氣那麼冰涼,但他的目光中卻始終帶著火焰,幾乎要將我的肌膚灼傷一般。
不知過了多久,我聽見他長長的嘆了口氣。
然後他說:“可是朕想見你。”
“……”
“這麼久了,朕有很多話想要跟你說。”
我想了想,輕輕的說道:“揚州一別不過幾個月,不知皇帝陛下有什麼吩咐。”
他看著我:“朕說的,是從你京城離開之後。”
“……”
“你知道,有多久了嗎?”
“……”
我的心一下子抽緊了。
如果說別的人還不能完全聽懂這句話的意思,但我已經完全明白他的意思——他是要將我離開宮中,到現在位置,這些年來在我身上發生的事情,我所經歷的一切,要全部抹殺。
如果從我逃出皇宮,離開京城到現在,只簡單的歸納成了多少年,那麼,一切就都沒有那麼重要了。
我沉默的看了他一會兒,然後輕輕的說道:“我當然知道,四年了。”
“……”
他正要說什麼,還沒開口,我又緊接著說道:“當年我離開京城的時候,妙言還只有六歲;但現在,她已經快要十歲了。”
他的眸子一凝。
我看著他,平靜的說道:“四年的時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