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朕也想這樣對你。”
他這樣一說,眼閃爍的光立刻變得鋒利起來。
而我的眼瞳也驟然緊縮。
“不過,”不等我做出任何反應,或者回擊,他已經又開口,抬起頭來看著我,平靜的說道:“朕現在,已經不能這麼對你了。”
“……”
“你自己也很明白。”
“……”
“所以,‘玉’全接你進宮的時候,你特地當著他的面,留了一封信。”
“……”
“你留給誰的?”
“……”
我寒著臉站在那裡,也沒有動,倒也沒有怎麼害怕。
我當然知道‘玉’公公一定會把這件事告訴他,不為別的,‘玉’公公雖然對我很好,但“好”和“忠心”還是兩回事的,他畢竟是一直在宮裡服‘侍’太上皇,又經歷了裴元灝‘逼’宮政變的老人,知道大是大非上應該忠於誰。但其實,我也並不惱怒,當著他的面給那封信,就是為了讓他知道,讓他傳話進來。
那封信,現在已經由杜炎的手‘交’到了專為人傳送訊息的郵驛那裡,而且,不是兵部的郵驛,是一些江湖勢力自己經營的郵驛,價格雖然高,度卻很快,而且更加公道,不管別人如何威‘逼’利‘誘’,都不會輕易的透‘露’所傳遞訊息的內容。我讓他把信送去郵驛後,先‘交’付全款定金,三日之內,如果他沒有去把信索回,那封信就會按照我所‘交’代的地址發出。
之後的事,也就不在任何人的控制之內了。
我伸手輕輕撫‘摸’了一下妙言的頭髮,淡淡道:“妙言的舅舅。”
裴元灝的目光一閃:“顏輕塵?”
我淡淡道:“皇帝陛下的記‘性’倒是不錯。”
“朕還記得當初元珍說過,你的名字就是被他奪走的,怎麼,你們現在和好了?”
“畢竟是一家人,哪有隔夜仇。”
“這麼說,顏家大小姐,就不再是皇澤寺墳包裡埋著的那個了?”
聽著他話語裡有些譏誚之意,我在心裡冷笑了一聲,淡淡道:“身死未必不好,至少能得一樣——清靜。”
“怎麼,除了清靜,就沒有什麼所求了?”
“只怕得來的,不是自己想要的。”
“……”
他微微蹙眉,看著我。
雖然‘門’口厚重的簾子已經放下來了,但這個時候屋子裡的氣氛,卻比外面風雪‘交’加還要更冷。
沉默了一會兒,他說道:“你就真的狠心,讓妙言在痊癒的時候,能認清周圍的人的時候,也見不到自己的娘?”
我的心猛地一顫。
他說的,就是今天早上發生的事。
常晴不會騙我,那麼今天早上,的確是在妙言難得清醒了一刻的時候,想要找孃的時候,正好素素帶著她去了南宮離珠那裡,她就‘迷’‘迷’糊糊的對著南宮離珠喊娘了,下一次,她清醒過來的時候,還不知道會對著誰……
就算知道是無心之舉,但我也實在經不起,她再對著南宮離珠喊“娘”了。
我咬著牙:“你想怎麼樣?”
他抬頭看著我,平靜的說道:“你坐下來。”
“……”
我繞到桌子的另一邊,坐在他的對面。
他對著我說道:“朕想你留下來……”
一聽他這話,我全身的汗‘毛’都豎了起來,正要開口拒絕,就聽見他說道:“至少,過完這個年。”
“……”
剛剛幾乎要衝口而出的話一下子哽在喉嚨口。
他要我留下來,過個年……
裴元灝說完,又伸手撫‘摸’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