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我,作為比翼的我,也應該陪他,到更高的地方!
我輕輕的說道:“劉三兒,我教你念書吧。”
那具被我依靠的身體突然僵硬了一下,彷彿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一般,他驚愕不已的轉過頭來望著我。
我含笑的看著他:“我雖然不大通,不過你我還是教得起。”
他傻傻的看著我,過了好一會兒才欣喜若狂的道:“輕盈,你你真的答應了!?”
“嗯。”
我說著,又笑了起來:“往後,不要再把書藏在柴火堆裡,萬一燒起來,你拿什麼去還給人家。”
他被我說得不好意思,臉更紅了。
半晌,他伸出手來抓住了我的手,因為高興,手一直在發抖,話也說不清楚了:“輕輕盈,我”
我笑著,也反握住他的手,輕輕的拍了拍,說道:“我知道你上進,也知道你一直想要好好的學,我之所以一直沒有教你,不是別的原因,而是我之前就告訴過你,有的時候,知道得越多,未必心裡會越快樂。”
劉三兒道:“我”
“不過,我也想通了。”
“想通了?你想通什麼了?”
“……”
我看著他,黝黑的臉龐上欣喜未定的表情,笑著搖了搖頭,輕輕的將頭又靠到他的肩膀上。兩個人也不再說話,就這麼靜靜的看著眼前的美景。
從那天開始,每天晚上吃過晚飯,忙完家裡的活之後,我便坐到桌邊開始教劉三兒學文。
他已經二十多歲了,這個時候開始學其實是太晚了,不過幸好他曾經讀過幾年私塾,底子還是有的,加上天資不壞,又或許,血脈中有著他父兄的天賦劉世舟曾是恩科進士,劉毅也是翰林院學士,劉三兒的記性很好,學東西也學得靈,舉一反三觸類旁通,教他雖然是一張白紙,卻並不花心思。
難熬的,反倒是晚上的蚊子。
入秋之後,蚊子少很多了,但還有些十分的毒,咬一口身上又痛又癢,我和他經常教著學著,兩個人都抓耳撓腮很難過,最後只能躲到床上放下蚊帳,點著蠟燭學。
今天晚上,讓他默了之前學過的古文,等他默完之後,我似笑非笑的看著他,道:“我記得那天跟你講的時候,你明明那麼喜歡《逍遙遊》,怎麼默不出來?這一篇《輕重》,如此枯燥,怎麼你反倒默得一字不差?”
他好像也有些不知所以,笑道:“是啊,為什麼呢?”
我又看了他一眼,也笑了笑:“算了,今天我們不講那些了,我們講《陽貨》吧。”
“這個?”他拿起書冊啪啪的抖了兩下:“我記得先生以前講過的。”
“講過?那你給我說說,講過的什麼?”
“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
……
屋子裡頓時靜了下來,他坐在我的對面,雖然不說話,但輕抿的嘴唇分明有著上翹的弧度,彎彎的眼睛裡滿是戲嚯調笑的光。我頓時惱羞成怒
“好啊!你還拐著彎的罵我了。”
一邊說一邊拿起書本裹成卷要打他。
他一邊笑一邊躲:“沒有。”
“還說沒有!”
“孔聖人說的。”
“少來!”
書卷敲在他後背,打得啪啪的響,他一邊笑一邊躲,我偏扯著他的衣袖不依不饒,兩個人就在那麼一張小床鬧個不休,就在這時,我們兩都敏感的聽到了裡屋傳來了悉悉索索的聲音,似乎是劉大媽被我們驚醒了,一邊下床一邊嘟嘟囔囔的道:“你們兩個不睡覺在幹什麼呢?”
我和劉三兒都嚇了一跳,就害怕她看見我們在床上點蠟燭,要嘮叨老半天,他眼疾手快一把將我摟在懷裡,然後傾身向前吹熄了我背後的蠟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