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了你們?”
“……”我咬了咬下唇:“我,我沒辦法殺你。”
我的手上,並不是沒有人命官司,但真的要我下手見紅,那不是一個普通人能做到的,我也做不到。
“……”他皺了一下眉頭,想了好一會兒才回過味來一般,帶著一絲冷笑:“所以,你想討好我,讓我不要殺你們?”
我深吸一口氣,抬頭看著他:“申嘯昆,除去你的身份地位,除去我們大家對立的立場,你還一定要殺我和他嗎?”
他又是一愣,怔怔的看著我,卻沒有再開口。
我和他,在今天之前,甚至都沒有說過一句話,可一見面,就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細細想來,人與人的交往際遇,真的可笑。
“之前你被輕寒拖下水,聞鳳析的人就已經找了過來,其實就算他不過來,你挾持我的時候就應該已經明白——”我看著他一時間有些茫然的眼睛,說道:“你的叔父,已經敗了。”
他一聽,頓時臉色大變,青筋暴起的看著我:“我——我殺了你們!”
“申嘯昆,殺了我們,也挽不回任何事情。”
我截斷他的話,沉聲道:“我若是你,我一定為自己打算,不再做無謂的犧牲。”
“……”
他還猶自氣不過一般,紅著眼睛瞪著我,氣得直喘粗氣,我知道人在盛怒的時候是聽不進任何理性的話,也不再多說,坐到一邊去,不再開口了。
山洞裡,只剩下他粗重的呼吸聲。
不知過了多久,申嘯昆的呼吸慢慢的平復下來,他埋著頭坐在那裡,散亂的頭髮遮住了臉上的表情,聲音沉悶的道:“你說,我應該為自己打算?”
我一直小心的擦拭輕寒臉上的汗水,聽到他開口,停下了手中的動作,但並沒有立刻回答他。
過了好一會兒,他抬起頭來看著我。
沒有了戾氣的他,其實也就是個年輕人。
雖然之前幾乎死在他手裡,但我對他除了害怕,其實並沒有什麼厭惡感。當初在耀武樓的武試,他的的確確是憑自己的實力當上武狀元,晉升兵部侍郎,說到底那是他應得的。練武本來就是苦差事,官家子弟肯下苦功夫的就更少了,我見多了那些紈袴膏粱,對他這樣的年輕人,還是有幾分讚賞。
只是,立場不同,態度就完全不同了。
而褪去兵部侍郎、輕車都尉和集賢殿正字的身份,再要相處,也並不是真的就要你死我活。
我說道:“人,當然應該為自己打算的。”
他說道:“我幫我叔父,怎麼不是為我自己。”
我慢慢說道:“你有沒有想過,你的叔父是在造反。”
他白了我一眼,像是在說“廢話”。
我道:“那,你是真的想跟著你叔父造反,將來他成功了,你可以繼承他,當皇帝嗎?”
這一回,他沒有白我一眼,臉上的神情變得猶豫了起來。
造反不是普通人會去想,能敢做的,申恭矣當了這麼多年的重臣,離皇權那麼近,難免會慢慢的生出這種野心;但申嘯昆——我在他身上沒有看到這種野心,他也不像是個會耍心機玩智謀的人,否則不至於被輕寒藉機灌醉偷他的兵符。一個痛下苦功練習武藝的人,他真的能去想當皇帝?如果真的這麼想,他學的該是治國之道,而不是舞刀弄劍。
遲疑了很久,他喃喃道:“但是,父親死得早,叔父從小教養我,我——我必須幫他。”
我倒是聽說過,申嘯昆的父親,也就是申恭矣的哥哥,曾經是朝中的一員大將,在他出生前死在西北,從此他便跟了他叔父。
他做這一切,不過是一味的愚孝罷了。
我慢慢道:“那,到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