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頂上就傳來了一聲帶著怨懟之意的清脆的聲音,抬頭一看,是妙言站在二樓的走廊上,正噘著嘴看著我們兩。
一看到他,輕寒下意識的就用胳膊肘輕輕的撞了我一下,然後離開了我一步,我也沒說什麼,只抬頭看著她:“妙言。”
“你怎麼才回來?”
“……”
“我等你好久了。”
“……”
“你去哪兒了?”
雖然話是對著我們兩個人說的,但話語裡卻只有我一個人,我的眼角看著輕寒慢慢的去了另一邊樓梯,上去回了自己的房間,而我心裡輕嘆了口氣,還是很快上了二樓,她立刻便走過來抓著我的衣袖:“你就丟下我一個人不管了嗎?”
我苦笑了一聲:“你這麼大的人了,還一步都不能離開娘嗎?娘不過是出去辦點事罷了。”
雖然我這話是戲弄她,可她卻真的一步都不肯離開我,抓著我的袖子就把我牽回到她的房間裡,然後才問道:“去辦什麼事啊?什麼事非得兩個人出去辦?”
我看著她仍舊餘怒未消的怨懟的神情,想了想,便坐到桌邊,拿出手帕來擦了擦汗然後說道:“哦,不過是一件小事。胡老爹的兒子被賭場的債主抓去,要剁他的手呢。”
“啊?”
妙言驚了一下:“他的手被砍了?”
“我和你三叔去的時候,還沒有。那些人要讓他還錢,你三叔答應幫他還。”
“那,你們是去送錢去的?”
“嗯。”
“人救下來了嗎?”
“我們正在跟賭場的老闆談的時候,胡老爹和胡大娘他們又跑來了。”
“他們來幹什麼?”
“來幹什麼?來保護自己的兒子啊?”
妙言愣了一下:“胡老爹不是不是最討厭自己那個兒子的嗎?”
我笑了一聲:“討厭歸討厭,但那也是他自己的骨肉啊。再討厭,還能眼睜睜的看著他被人剁去一隻手嗎?”
“……”
“只可憐胡大娘,拖著那麼病弱的身子跑到賭場去跟那個老闆又哭又求的,還連連磕頭,賭場的那些人,一個個都是凶神惡煞的,殺人不眨眼的。”
妙言一下子臉色都白了:“那,那他們怎麼樣了?”
我瞧了她一眼,然後才說道:“你三叔已經回來問我要了銀子,把那筆銀子都給了老闆,才救下那一家三口的性命。”
妙言立刻長鬆了一口氣。
但下一刻,她又像是想起了什麼,轉頭看著我:“三他,三叔的銀子,在你這裡啊?”
“是啊,他全都給我了,他的家當都交給我在保管。”
“……”
這不算是什麼驚險無比的事,但妙言的臉色卻比剛剛更蒼白了一些。
我嘆了口氣,輕撫著她有些發涼的臉頰,柔聲說道:“妙言,你已經大了,應該知道這個世上很多事情都不能如你小時候一樣,哭一哭鬧一鬧大人就要聽你的。就像這一次,無論如何,你父皇還是要去尋找南宮貴妃一樣。而我和你三叔的事如果你能夠心平氣和的接受,快樂的絕對不是娘一個人。”
“……”
她咬著下唇,像是緊咬著自己最後的堅持,一雙眼睛定定的看著腳下什麼都沒有地板,許久都沒有說話。
我嘆了口氣,然後柔聲道:“你自己慢慢的想一想吧。”
說完,摸了摸她的頭髮就準備起身離開,可當我剛一走到門口的時候,她又在身後說道:“娘,我可以去看一看胡老爹他們嗎?”
我有點詫異的回頭看著她:“你要去看他們?”
“嗯,我,我想去探望他們一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