型戰事,已經很難得了。
所以,聞鳳析在疆場立不了軍功,屠舒瀚趕走了東察合部的騎兵,也不敢乘勝追擊,只在隴南固守,甚至之前跟西川、勝京的兵馬一同作戰賺取軍功,都那麼小心翼翼,並不是沒有原因的。
我想了想,說道:“那公子認為,老師的這個設想,可能維持下去嗎?”
十五年內邊疆無大型戰事,裴元灝不對外用兵,但外族,敵對勢力,會一直平靜嗎?
我問完這句話,劉輕寒停下了腳步。
“不可能了。”
“……”
“皇帝陛下也很清楚這一點,所以讓鳳析留守揚州。而現在——”
他回頭看了我一眼,目光閃爍了一下,然後輕輕道:“大戰,一觸即發。”
“……!”
我的心被狠狠的刺了一下。
大戰,一觸即發!
回想起芸香所說,前天晚上金陵出兵,在江上幾乎跟揚州的兵船動武,這就已經是一個前兆了。
只是——所謂名不正則言不順,言不順則事不成,我的出逃不可能成為金陵動武的一個藉口,至少不是一個冠冕堂皇的開戰的藉口,因為我出逃的當天,裴元修迎娶了韓若詩,這個藉口無論如何不可能撐起一場戰爭。
所以,這一次沒有打起來。
但這一次沒有打起來,不代表次次都打不起來,只要有心言戰,總有機會燃起戰火!
想到這裡,我不由皺緊了眉頭。
因為我知道,如果戰火一起,就絕不僅止於江南一地。
勝京方面,雖然黃天霸一直壓制著洛什,但我們都清楚,那只是暫時的,洛什這個戰爭狂人會在什麼時候重新拿起他的鐵戟,誰都說不準;而西川,顏輕塵,雖然他之前有跟朝廷和談的可能,但所有的可能都是建立在對他有利的基礎上,一旦朝廷在南北作戰中處於劣勢,西川是絕對不可能來雪中送炭的。
但現在的問題是,金陵對朝廷言戰只是時間問題,南方一開火,勝京必定會出兵,而一旦朝廷陷入南北用兵的局面,西川肯定會放棄和談!
我抬起頭來看了劉輕寒一眼。
他這一次入川,接受顏輕涵的產業,意義就非同一般了。
而同時,我的腦海裡還浮現出了兩個人的身影——申嘯昆和魏寧遠。
他們的勢力在九江地區經營數年,與當初那一小股山匪,控制一個小小的臥虎寨,已經不可同日而語,到時候,也許真的需要他們從中壓制。
而勝京方面——
就在這時,我突然想起了一件事,頓時背後一陣冷汗冒了出來。
鐵面王!
我清楚的記得,在渡海飛雲上,我跟他說起了黃天霸的身世,也道明瞭黃天霸此刻所處的境地,那個時候,鐵面王幾乎真的面色鐵青,我甚至清清楚楚的記得,他一字一字咬牙切齒的說出的那些話,此刻也在我的耳邊迴響著——
鐵面王的外甥,不應該是這樣被人欺凌的!
別說八大天王,就算真的天王老子,也不可以!
……
我可以想象得到,當時他內心的暴怒,畢竟太后是他唯一珍視的妹妹,黃天霸是他在這世上唯一的親人,卻在那樣的境遇下生存,他當然不能容忍,只是當時還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處理,他急於利用天權島上噴火的山巒誘殺所有妄想找到佛朗機火炮發動戰爭的人,所以暫時將那件事放下了。
可是,只是暫時!
之後,裴元灝的舟山水師和裴元修的船隊在海上出現,渡海飛雲很快便消失在了波濤洶湧的東海,之後他去了哪裡,誰都不知道。
可是——
我現在,好像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