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他這個樣子,崔堅成更是得意,說道:“不知公子對這件事,可有耳聞?”
裴元修點了一下頭:“這,我也聽宋家的公子說起過。是因為一個皇商,在路過滄州的時候拜會章老太君,停留在宋家的時候發現了一些端倪,所以趕去官府報告,才讓他們提前做好了準備。”
“沒錯!”崔堅成立刻說道:“公子想一想,為什麼那個皇商哪兒都不去,偏偏要到宋家來!”
宋宓冷笑了一聲:“我們家原本在各地就有一些生意,跟過往商人的來往已經不是一天兩天了,這是你們早就知道的。他們路過滄州來拜會我家,有什麼不對的?”
“是,原本沒什麼不對,可他為什麼偏偏發現了我們的計劃呢?”
“……”
“再說了,我們做的這件事可是開天闢地的大事,原本就應該周密周詳,更是要避人耳目,可你們,偏偏在這個時候讓人到你們家裡來,若說不是故意的,那我可就不知道,你們到底是為了什麼了。”
“……”
這一下,宋宓也啞口無言。
事實擺在眼前,的確是那個皇商在他們家發現了一些情況,所以才會去官府報告,這一點他們是無法辯駁的。
沉默了一會兒之後,宋懷義說道:“這——可能的確是我們有一些地方做得不夠周密。但那些商人平日裡路過滄州都會來我家拜見家母,我之所以不阻攔他,就是不想讓人覺得我們家的人行動異常。俗話說,事出反常必有妖,那樣,反倒會引起別人的猜測,影響大局。”
崔泰一聽,立刻冷笑了起來:“要說你們到底做得夠不夠周密,我是不好說的。若只是做得不夠周密,也就罷了,咱們誰都不想。怕就怕,有人特地將此事洩露出去,那可就——”
宋懷義一聽,臉色立刻沉了下來,厲聲道:“崔泰,這一點你說話可要有憑有據。那個皇商到我家來,因為我擔心被人看出端倪,故意稱病不出面,並沒有與他相見;我的兄弟還有子侄們也都擔心漏了口風對他閉門不見。那人是直接去了家母的面前請安,來往服侍的,都是家中從不過問大事的侍婢。而我母親,人老神衰,經常連人都認不清,更不要說知道我們做的事,這一點你不是不知道。難道你要說,是我母親洩露了機密嗎?!”
崔泰被他一番搶白,正要據理力爭,但張開嘴,話又咽了回去。
想來,他們兩家在滄州城內興起,必然也曾經有過合作,章老太君按照輩分也算是他崔泰的長輩,要牽扯到長輩的事情,他當然不好明說,以防落下一個對長輩不敬的惡名來。於是他冷笑了一聲,悻悻的說道:“這個嘛……”
裴元修聽著,不置可否。
兩方各執一詞,但每一邊說的,也都有自己的道理,他的確是不好輕易做這個判斷的。
畢竟,做出任何一個判斷,都有可能得罪一方勢力,他當然是不怕得罪他們,但已經到了滄州地界,這兩家是這裡圍城攻城的中堅力量,自然犯不著在這個時候起什麼風波。
畢竟,他的目的不是要給這兩家做什麼評判,而是要開啟滄州,進入京城!
所以,如果讓他來評判,這個時候必須先息事寧人,至少在場面上不要讓兩邊徹底鬧僵。
這個時候,一直安安靜靜的坐在崔堅成下手方的我輕輕的說道:“章老太君都已經糊塗成那樣,連人都認不清了,難道還會去告密?告的還是自己的兒子,有這樣的道理嗎?”
我這一開口,桌上,甚至這個大堂裡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我。
宋懷義也看向我,目光多少添了幾分感激。
裴元修大概是沒想到我會在這個時候開口,微微蹙了一下眉頭:“輕盈,你——”
“我實話實說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