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象是鬧彆扭的小孩子,向父母伸出手要抱抱,卻固執的一定要父母先把他擁在懷中。
“……靈砂。”輕輕的,如微風吹過般,高飛叫出的,是心底的鉻印。
“……‘陽光’,”彷彿不認識般的看了高飛好久,靈奈才開口,叫出的是心中唯一的救恕。“救救他,我知道你可以的,‘陽光’,救救他,求你!嗚嗚……”猛撲過去,抬頭哭泣祈求。
“……”會叫自己‘陽光’的,只有一個精靈般的天使。記憶中,她也是這般表情,祈求自己救一隻不知她由哪裡撿來的小狗。難道,真的是……她!事實不是已說明一切了嗎,她叫自己‘陽光’,她知道那支只有‘她’和三五好友才知道的電話號碼;從三年前的車禍起,‘她’一直在沉睡,而她卻給自己似曾相識的感覺,讓自己不知不覺中寵她,直到……她想殺了‘她’。那時她說了什麼來著,死亡是‘她’的願望……震驚過後,竟是想也沒想過的平靜。沒有狂喜,沒有激動,象本應如此般,平靜。
藍斯在三天後醒來,開口第一句就是問靈奈沒受傷吧。
“為什麼那時候不告訴我?”等靈奈的情緒平復,找了個不受打撓的談話地點,高飛問著靈奈事實的真相。
“我不想被當成怪物,而且,連我自己都不敢相信的事,怎麼能說服別人相信?”靈奈平靜的看著高飛,曾經,她生命全部意義般的存在。
“那靈奈……”
“我不知道,我醒來就是這樣了。”
“是嗎,那……你原本的身體……”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讓她消失也好,還是你願留著也好,隨便。”不能說她冷血,如果要回到目不能視的生活,那她倒情願死掉,早死早超生。
“那……你要不要回來,我的,身邊?”認知中的理所當然,突然變得不那麼確定了。
“……不要。”婉轉也是一種傷害,不如直接。
“為什麼?是因為我之前……”說不出口的懊悔。
“靈砂對你來說,是什麼呢?”真心想知道,他的想法。而自己的,已經理清。
“靈砂……”最重要的存在?為什麼那麼不確定。
“你為什麼對靈砂那麼無條件的寵愛呢?”換個說法好了。
“最初是因為她的外貌吧,然後是她的善良、單純、依戀……”靈砂真的是這樣的嗎,自己真的瞭解過那個天使般的精靈人兒嗎?看著對面的人,高飛迷茫了。
“最初,是受了美麗的外表的盅惑;其後,是那個家中的唯一的淨土;然後,就成了一種習慣,一種信仰了。”看著杯中徐徐升起的熱氣,靈奈的聲音飄渺而空靈。
“信仰?”
“是的,信仰。把自己所有的理想,都影射到‘她’的身上,認定‘她’是理想的實體,完美的存在。明明‘她’只是靜靜的躺在那裡,什麼也無法表達,為什麼你還如此維護她?明明,我就在你身邊,一如既往,為什麼你會視而不見?明明就是同一個靈魂,同一個人,為什麼你卻只會信任‘她’,而否定我?這就是信仰,‘她’在你心中,已是你所希望的虛幻存在,而不是真實。所以,你對於表現出本性醜陋一面的我無法接受,下意識否定。否則,依你對我的瞭解和你的敏銳,早在我出現在你身邊的那一刻起,就應該認出我來了。‘她’是你的信仰,就象你是我的‘陽光’一樣,無可替代,即使,是我。”與其說是在分析高飛的心理,不如說是自我剖析著對‘陽光’的依賴情節。
“……我們……回不去了嗎?”沉默許久,高飛悲哀的問,沒有了作為高家家主的霸氣銳意。
“……你永遠是我的‘陽光’。”無法給出的明確答案,深沉的悲傷壓在心間,湧上眼中。能肯定的,唯一真實的,也只有這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