毅一擺手,示意蘇健純不用跟進去了,他還專門側了側身子,讓身後的九個人先進去,自己最後一個進。
房間不大,就二十個平方出頭的樣子,靠左手邊的牆跟前,擺了七八張椅子,靠右手邊的牆邊,放了三張平板床,鋪著海綿墊子。
“按順序,一個一個來,都把光片準備好!”
門口擺了一張桌子,坐著一位年輕人,臉色很臭,在他面前的桌子上,擺滿了一紮一紮的紅鈔票,鈔票上面垛了一臺點鈔機,看來這才是真正負責收錢的人,那堆鈔票,至少也有十七八萬了。
曾毅就在最後一張椅子上坐下,看看這華老兒子到底要怎麼來治病。
先上去三個人,分別在三張床上趴好了,就有三個大夫拿起了他們的光片開始,也沒穿白大褂,歲數大的,有四十多歲,年輕的那個,看樣子只有二十歲出頭,曾毅也分不清哪個才是華老的兒子。
三人看完光片,歲數大的那個問了一句,“多久了?”
病人答:“三四年了!”
“第一次來我這裡吧?”
病人猶豫了一下,答:“第二次了!”
“上次肯定不是我給治的吧?”;
“上次也……”
病人還沒說完,就聽“咔”一聲,那大夫已經上手了,毫無準備之下,疼得病人悶哼了一聲。
“好了!”那歲數大的大夫整了整衣服,道:“回去靜養!下一位!”
曾毅目瞪口呆,這……這也太神速了吧,一不問症狀,二不問病史,三不諮詢病人平時是否有其它治療手段,甚至都不上手去觸控一下患處,只憑一張光片,上來直接就是最猛的那一下,這也叫正骨嗎?
後面還有讓曾毅更吃驚的,那位年輕的大夫看完光片後,根本連問都不問一句,讓病人按自己指定的姿勢趴好,就是猛然一按,一聲“咔嚓”之後,也是那句話:“回去靜養!下一位!”
曾毅終於知道華老為什麼能一上午就診完五十個病人了,這完全就是工業流水生產線啊,一看光片,再猛然一按,一個病人就交代過去了。
光片確實可以更直觀準確地看到病灶所在的位置和情況,這一點曾毅並不否認,但正骨卻不能這樣做!
人體有幾百塊骨頭,但沒有一塊骨頭是可以獨立存在的,他是一個活生生的整體,在對病變畸形的骨頭進行矯正前,正骨的大夫一般都會對其它關聯的骨頭進行一番矯正鬆動,如此把出位脫出的骨頭復位時,才不會對周圍的骨頭造成新的壓迫,導致別的骨頭變形脫位。
而眼前這是什麼啊,根本就是頭痛醫頭、腳痛醫腳!依靠發力的技巧,一下把病變脫位的骨頭復位了,病人當時肯定是鬆快了,那這樣復位的骨頭,究竟有幾成痊癒的機會?如果再引起關聯骨頭的新病變,那豈不是按下葫蘆又浮起了瓢。
兩位病人從床上下來,到門口去交錢,每人三百塊!
曾毅再次咂舌,識破門口的那個騙子後,他以為三百塊或許就是騙子隨口一說,沒想到這裡的收費標準,還真的是就三百塊。
從進了這扇門,到往床上一趴,再到下床交錢,前後不到三分鐘,摺合下來,平均一分鐘就是一百塊錢,這哪裡是治病!那三位大夫往床邊一站,根本就是三臺活動的印鈔機。
而病人得到什麼了?一不清楚自己為什麼會得這個病,二不清楚平時需要注意什麼,甚至連自己的病情都沒弄清楚,就稀裡糊塗就把錢就交了出去,說不定還因為這次的治療,受到了更大的暗傷。
此時又上去兩位患者,遞上光片,然後往床上一趴,靜靜等候著大夫對自己“下手”。
曾毅的心中一陣陣發冷,這就是南江第一的華氏正骨嗎?
第一批的三位患者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