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圖一路沿著側峰而上,探得幾尺前進幾尺,遇有陡峭之處,文圖便側臥下去,用劍和鐵杖勾出一道道坑窪,引得紅圖駒跟上。
無論那傳說是真是假,那怪物究竟是說過紅圖駒名字,不得不帶著心愛寶駒登山。 )
一步步,一尺尺,有時確是一寸寸;身後,便留下一條斷斷續續腳印,抑或是一小片狼藉。
深夜,聞聽符柔呻吟,疲憊不堪的文圖便尋一處山彎落腳,砍些樹枝點燃起來取暖,從馬背的棉袋中取些水和食物,準備餵食符柔,她哪裡還能張得開嘴,文圖便將食物嚼碎,嘴對嘴喂將下去。
文圖見小符柔渾身顫慄,探出手摸摸,竟是在發燒,他眼睛酸澀,內心痛楚不堪,立即解開自己內衣,令符柔緊貼自己胸膛,用整身的棉衣護住她。
“文圖哥哥,我是要死了麼?”小符柔似是食入乾糧和水,迷迷糊糊問道。
文圖又驚又喜,終於聽到聲音,趕忙說道:“哪裡的話,前面有幾百人在修路,我們馬上就會見到神醫。”他不知道,身為穿梭師的符柔,正在痛苦維持岌岌可危的生命。
文圖見符柔小嘴突然笑一下,緊接著便痛苦咧嘴,定是受不住那毒藥的侵蝕。
他不敢睡,也無心睡,扣好衣帶咬著牙立起,再度出發,好在遍地冰雪,能夠映出一絲影像,文圖瞪著眼睛艱難前行。
兩個時辰後,天空透亮,文圖卻沒有看見太陽,抬頭一看大驚失色,陰暗天空竟開始飄起小雪,這是登雪山大忌,老化的冰雪尚且有些堅硬,如若再飄上一層薄雪,滑膩無比,寸步難行。
文圖強行振奮起來,加快腳步,因為無法攀登雪壁,只能沿著陡峭側峰而行,稍有狹窄之處,文圖更是提心吊膽,萬一哪步邁錯,兩側便是萬丈深淵。
道道孤峰披雪笠,一俠一駒一符柔;浩浩英雄鋪冰道,一山一崖一憂愁!
又是一日過去!
文圖累到極致,前不見峰頂,後不見來途,尋到一處岩石下,緊緊抱著符柔萎縮在那裡打盹,又怕是自己睡過頭,便弄來一捧積雪,用手緊緊捏成一團放在腦袋和岩石中間,待身體的溫度將那一小團厚雪融化,腦袋便摔碰在岩石上醒來,趕緊牽起紅圖駒再行。
越是向前走,山壁越是陡峭,文圖舉步維艱,有時便是一絲一毫挪動,沒有他人幫忙,只能自己用撬鏟甚至是手探索出前行的道路。眼見符柔呼吸越來越微弱,完全昏迷過去,他心急如焚,一邊謹慎前行一邊喃喃自語,他只能用這種方法抵禦陣陣襲來的睏乏,也試圖用人的聲音喚著符柔不要永遠地睡去:
“符柔啊,其實你並不是八歲,而是成年人,那麼大的姑娘,哪能說睡就睡?你應該起來幫哥哥一把,你瞧紅圖駒都知道幫我……”
“其實,陳瑩兒為人確實很好,這樣的女人在我們的年代已經好少見了,長的迷人,心也善良,又特別聰明,要不是身份特殊,哥哥還真的是心動了呢;符柔,你說說,是要她做大王后呢,還是嫂……靠,算了,說歪了……”
“公主姐姐其實是很出色的,你別瞧她張牙舞爪,可是心裡頭有東西,其實應該告訴他我們的身份,要不……哎,也算了,不提她了……”
“就說你的慕姐姐吧,慕女節,那麼風華絕代的一個女子,狗眼看人低的二王爺竟然給趕了出來,是不是他薄情寡義呢?可那日見他的神情,卻好像有什麼隱情。你瞧,她是多麼心細,為你縫製了很多衣裳,也時刻惦念著你我,其實以前哥哥見了她,也……不是,其實她是一個重情重義的女子,我們不能負了她……”
“符柔,你是不是在笑話哥哥總是想著女人,其實不是,因為她們都是好人,當然啦,我們的符柔也是好人,心眼兒好,長的也漂亮……”
步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