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出他話裡隱隱藏著的嘲弄,周硯解釋:「她這段時間經常來我這兒喝酒,一來二去也算熟人。」
「哦?以前不來,我們分手後來了。」霍從淮輕輕笑了,先前不明朗的一切有了眉目,果然是口是心非,當面說不在乎,背地裡卻想著從他發小這邊做工作,「說吧,她求你什麼了?幫忙阻撓我和苒苒的婚禮?還是讓你勸我回心轉意?」
周硯瞅他一眼,很快說:「這倒沒有……」
霍從淮挑眉,明顯不信。
「真的!她幾乎沒跟我提起你,來的話…基本上都在喝酒。」周硯說完,想起自己約霍從淮見面的目的,稍稍正色,接著道,「她雖然不提你,但我知道,她還想著你……」
霍從淮心口一顫,垂著眼半晌沒說話。
周硯嘆氣,自顧自說:「你跟她交往兩年,應該很清楚她是什麼樣的性格,她很懂事,從不給你談麻煩,所以及時你把她當替身,為了溫苒拋棄她,讓她成為圈子裡的笑話,她也全都默默咽進肚子裡,一句怨言都沒有。從淮,我倆雖然一起長大,幾乎所有事我都無條件站在你那邊,但唯獨在這件事上,我做不到。」
他把事先準備好的紅包放在桌上,厚厚一大疊,幾乎要撐破那層紅紙。
「你跟溫苒的婚禮我就不去了,份子錢提前給你,祝你幸福。」
霍從淮掃一眼紅包,擰眉問:「你什麼意思?」
深吸一口氣,周硯終於鼓足勇氣表明自己的心意:「風倖幸為了你買醉,為了你自暴自棄,我知道你不會心疼她,所以……我來心疼。」
對上霍從淮震驚的眼眸,他一字一頓,「我喜歡她,我想親自照顧她。」
語塞了半晌,霍從淮才從喉嚨裡擠出聲音:「你…是不是…瘋了?」
「沒瘋,我認真的。」周硯難得用這麼正經的語氣和他說話,「既然你不愛她,而且馬上就要和溫苒結婚了,那我追她應該沒問題吧?」
霍從淮沒表態,一聲不吭地拿過酒瓶,悶頭灌了好幾口。
是沒問題。
可……
心裡的煩亂卻隨著酒精淌進喉嚨的灼烈,愈發清晰。
好半晌,他將空了的酒瓶重重放回桌上,起身離開沙發。
「那是你的事,不用跟我匯報。」他頭也不回,背影帶幾分落荒而逃,「要追就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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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燈初上,真是家家戶戶準備吃晚飯的時間。
江景別墅的那扇窗前,也正冒著煙火氣。
薄應雪站在灶臺前揮動鍋鏟,一旁島臺,風倖幸坐在高腳椅上支著下巴,一邊觀賞一邊說:「看不出來你還偷偷刷了廚藝技能,我倒要是花架子還是真功夫。」
暖光打下來,將男人凜厲的眉眼都暈得柔和。
薄唇輕彎,他聲音透著笑:「不好吃你儘管打我。」
「誰那麼野蠻!」風倖幸吐槽完,走去酒櫃挑選一瓶白葡萄酒聊表慶祝,長達一個多月的冷戰總算結束,兩人冰釋前嫌,雨過天晴,不美美地喝上幾杯怎麼行?
淡色酒液緩緩淌進杯中,光影搖曳間,是風倖幸遲來的疑問:「對了!之前我在你的別墅裡找到一個保險櫃,裡面裝的什麼?」
烹飪的動作就那麼一頓,薄應雪看著鍋裡色澤誘人的海鮮燴,若無其事地說:「一些大金額的合同檔案,怎麼了?突然問這個。」
「哦,也沒什麼,還以為裡面藏著什麼大秘密,猜密碼猜了好久。」回想當時的情形,風倖幸忍不住笑,「對我而言你最大的秘密就是什麼時候治好眼睛和腿,又為什麼瞞著我,還趁我失憶騙說是我老公,現在這些都已經明瞭,我們之間就不存在什麼秘密了。」
她說著扭頭看向他,眉眼彎成月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