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被瞧見異樣,溫苒慌忙抹了把臉,調整表情,起身招呼:「您回來了?」
她偽裝得很好,阿姨一點沒覺察,晃了晃手裡的袋子,笑著說:「搶到了新鮮的魚!晚上給你熬湯喝!對寶寶好。」
溫苒正想說丈夫不愛吃魚,讓再做個別的湯,手機響了。
是霍從淮打來的電話,說晚上有應酬,不回家吃。
那頭鬧哄哄的,聽著像是在工地考察,要真出軌誰會選在那種人來人往的地方?
理智是這麼告訴她的,可人一旦起了疑心,就很難消除,溫苒抿了抿唇,說:「那你少喝點酒,要是喝醉了就讓周硯去接你吧!可千萬別自己開車。」
霍從淮忍俊不禁:「有司機呢!麻煩周硯幹嘛?好了,我這邊忙,不說了,你乖乖吃飯早點休息,不用等我。」
「好。」溫苒剛應完,對面就結束通話了電話。
她握著手機失神地站了會兒,然後對阿姨說:「晚飯隨便做兩個菜就行,從淮他有應酬不回來吃。」
「那也不能隨便啊!」阿姨盯著她的肚子,「寶寶得吃好才是。」
對……
她的孩子得補充足夠的營養。
溫苒猛然回身,輕輕撫著自己的肚子,強迫著放下低落和不安。
她現在不是一個人了,得為寶寶考慮。
所以,即便是被心情影響了胃口,晚飯她也努力塞了滿滿一大碗飯,由阿姨陪著去樓下花園散步消消食,差不多九點半,她便洗漱躺上床歇息了。
熬夜對寶寶可不好。
她側躺在雙人床的一邊,為丈夫留一盞壁燈。
不知道是光線的緣故還是心裡裝著事,她睡得並不安穩,半夜聽見門外傳出響動,便睜眼醒來。
應該是丈夫回來了……
她保持著側臥的姿勢沒動,隔了好一會兒,響動消失,卻不見丈夫進房裡。她想了想,覺得起身出去看看。
客廳裡沒有開燈,借著從臥室透出的光,她隱約瞧見沙發上隆起的輪廓,空氣裡泛著濃重酒味,她不適地皺皺眉,捂著心口將那股犯嘔的感覺壓下,輕手輕腳地走過去。
「從淮?」她試探著喊了喊他,回應她的是男人沉沉的酣睡聲。
一定是被應酬給累壞了。
她不忍吵醒,心疼地拿了一旁的毛毯給他蓋上,收手的那剎,突然被他拽住了——!
她嚇了一跳,忙說:「從淮?吵醒你了?對不起……」
光從身後透來,灑在男人稜角分明的臉龐上。
他沒睜開眼,也不知道是睡迷住了還是喝太醉,嘟囔著對她說:「別走……」
已經很久沒見他這麼依戀她了,溫苒心口一暖,先前的擔憂立刻煙消雲散,她用另一隻手摸摸他臉頰,柔聲回應:「好,我不走,就在這兒陪你。」
像是沒聽見她的話,男人還在哀求:「別走……不要走……回來……回來……」
溫苒被逗樂:「瞧瞧,都多大的人了還撒嬌,寶寶都要笑你啦!」
然而很快,她便笑不出來了。
因為——
男人吻過她無數遍的嘴唇,一字字眷戀地念著另一個女人的名字:「倖幸……別走……」
只一剎,四周天寒地凍,如至冰窟。
他喊的是倖幸……
風倖幸……
-
日子如常繼續著,誰也不知道有個孕婦在深夜盯著醉酒的丈夫哭紅了眼睛。
到了十二月,風倖幸手裡最重要的那個專案終於圓滿完成。
檢驗成果的當天,她太激動,沒忍住捂著嘴哭出來。
一旁,林啟示意其他人下去,仰頭和她一起欣賞好幾個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