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有些變化的,她剪短了頭髮,棕色的小卷發蓬鬆的散下,跟以前長髮及腰的樣子不同了,不過也更顯清俊了。
“謝謝老師記起了我。”她把目光從我身上移開,對老班輕輕笑了一笑,然後伸手揉了揉我的頭髮,拉著我重新坐回餐桌,動作嫻熟自然,“過來,快吃飯吧。”
我就這麼怔怔的被她拉了過去,然後接過了她遞過來的筷子。
她看著桌子上的狼藉,又笑了,“看來已經吃了不少了。”
老班立刻尷尬的想解釋,“原本想等你,可是她,”惡狠狠的看著我,“非得吃!非得吃!”
挖靠,好委屈啊,就跟你沒吃似的。
她輕笑著點了點頭,自然的給我舀了一碗湯,“沒關係,我知道她,肚子一餓心情就不好。”
我整個身子依舊是緊緊繃著的,她給我夾什麼我就吃什麼,也不敢說話。她與我相比就坦然多了,不斷跟老師和師母說著家常話,談笑風生,偶爾話題落在我身上,也會被她輕描淡寫的帶回去。
只是,她好像一直沒怎麼吃東西,而且還時不時的用紙巾擦拭一下手心。
一頓飯就在這種看似歡愉的氛圍中吃完了。
飯後,老班不放心自己在家裡做作業的女兒,又簡單的說了幾句後,就帶著師母離開了。
老師一走,她也不說話了,氣氛突然多了一絲奇妙的尷尬。
我沉默了一會兒,見她沒有開口問安也沒有起身離開的樣子,終於忍不住的低聲問了一句,“什麼時候回來的。”
她聞聲立刻轉過頭望著我,漂亮的眼睛裡熠熠生輝,“終於肯跟我說話了?”
我一下子又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
“過得好嗎?”她突然問道。
問完這句後她又笑了,“還記得嗎,高二時被你拉著看言情小說,故事裡面的主人公們久別重逢後,問的第一句話都是‘過得好嗎’。當時可被你吐槽了很久呢。”
我也想起那件事,也不由笑了。
“可算是笑了。”她微微一嘆,揚了揚手中的紙巾,“你一晚上都木著臉,我都緊張死了。”
“去你的,”我稍稍放鬆了一下,也半開玩笑半認真的說道,“一點沒看出來,你不是跟我老班聊得挺歡嗎?還問人家女兒幾歲了,現在都聽誰的歌,喂,難不成還想讓人家小姑娘當你的粉絲啊。”
“當我的粉絲有什麼不好的?”有點委屈。
“你要把美帝思想灌輸給小姑娘嗎?可拉倒吧,人家可是祖國未來的接班人,肩負著為社會主義……”
她含笑望著我,跟我異口同聲的把接下來的話說完,“為社會主義事業奮鬥終身。”
我被她打敗了,“又來了又來了。”
“學我說話很有意思?”
她大言不慚的點了點頭,“有意思。”
切。
她突然正色起來,“說正經的,你……這些年,過得好嗎?”
我認為她想說的原話是——沒有我的這些年,你過得好嗎。
我閉了閉眼,覺得這句話真的很難回答。
如果半年前,有人這麼問我,我一定會果斷的說,不好,很不好。
可是現在,我遇見了另一個人。
“過的……”
手機響了,螢幕上閃著鍋蓋頭這三個字。我看了她一眼,接起電話,那邊是鍋蓋頭疲憊的聲音——
“包子,你給我打電話了?我這幾天在醫院應付記者呢,電話都快被打爆了。總經理從日本回來時病倒了,很嚴重,醫生說是肺炎。哎呀我不跟你說了,總經理剛剛睡著了,這幾天發生的事情太多了,累的我頭疼,改天跟你詳細說,就這樣,拜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