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很爭氣,吃了藥之後血壓控制下來了。
全家鬆了口氣。
“周遊剛剛打電話過來說今天有考試。”裴雲拿著乾毛巾擦著童桐的溼頭髮,“你等會兒回家換套衣服就去學校。”
沒等童桐說話,裴雲又繼續說:“不能繼續請假了,爸爸這邊我看著。你放學再過來。”
“好。”童桐看了一眼床上躺著的童京申先生。
童京申先生這會兒正樂呵的看著電視劇,見他望過來還衝他俏皮的眨了眨眼:“在醫院裡洗頭有沒有感覺自己洗的是消毒水?”
裴雲瞪他:“等會拿消毒水給你擦。”
學校考試是競賽名額選拔考試。他和周遊一起把數學英語的競賽都一起報了。
考試的時候童桐滿腦子都是他爸,考完都沒來得及跟周遊多說幾句話,又迅速請假去了醫院。
週末童桐幾乎也沒回家,一直在醫院守著。
就幾天的時間。
童京申狀態變差了,血壓上去了,吃了藥之後,血壓雖然沒有繼續往上升,但也沒有下降的趨勢。
頭暈發展成頭痛,噁心乾嘔,每天只能吃一點東西下去,身上也沒什麼力氣。
整個人以非常快的速度消瘦了下去。
“血壓下不來,現在情況不怎麼好。”醫生緊緊擰著眉,“腎功能衰竭發展到晚期,會轉變為另外一種病症,就是尿毒症。”
“這個時間是多久?”童桐蹙眉。
“這個不好說,有些人幾個月甚至幾個星期就到了,有些人需要幾年的時間才能達到尿毒症,個體差異很大。”
“如果到那個時候,如果控制不住……”裴雲沒有說出口的話,在場的所有人都清楚。
“到了晚期,只有換腎。”醫生回答,“腎臟移植是目前治療腎臟衰竭唯一辦法。”
醫生輕輕地嘆了口氣,“但是□□稀缺,這個不用我多說,你們作為病人的家屬應該比我清楚。所以,只能盡力拖長時間,等到□□。當然,也可以考慮一下直系親屬之間配型。”
裴雲愣了。
她不明白怎麼突然就這樣了。
“謝謝醫生。”童桐迅速從驚詫中反應過來,送著醫生去了門外。
回來迅速抓住了他媽變得冰涼的手,輕聲安慰:“媽,爸爸會沒事的。”
裴雲已經呆住了,她不知道該怎麼辦了,如果真的到了最後那一步。
童京申的父母早就過世,直系親屬只有——
裴雲轉頭看向童桐。
可是童桐才18歲,馬上高三。
她緩緩抽出自己的手,轉身去了洗手間。
童桐最近上課走神,經常盯著卷子發愣,老師喊他起來,回答問題,也經常是一臉茫然。
下課鈴聲響起都能把他嚇一跳。
周遊很擔心這個狀態的童桐,想開口勸,都不知道從哪兒說起。
他只能時刻注意著童桐的情況。
“童桐。”李主任出現在前門口,“你跟我過來一下。”
童桐沒聽見。
“童桐?童桐……”周遊湊過去喊他。
“啊……?”童桐回過神。
“李主任喊你。”周遊蹙眉看著他,“沒事吧?”
“沒事啊,怎麼最近你總問我這個。”童桐笑了笑,聳了聳肩起身朝辦公室走了過去。
“這是什麼情況。”李主任摔出好幾張張卷子,“語文英語作文沒寫?數學空了三個題目?其他的我就不說了,你知道這次你總排名掉到多少了嗎?你在跟我開玩笑嗎?”
童桐愣了一下,視線才聚焦在卷子身上。
那是前幾天的月考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