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入黑暗的一剎那,依稀彷彿聽見了男子清朗如風的聲音。他擔憂的喊:紫樨……。聲音一如初次叫我名字那般,好聽極了。
……
我醒來時,已是兩天後的中午了。
蕭雲兒正巧端一碗小米粥進來,她穿了一件鵝黃色的棉裙,有暖暖的陽光斜照在她的臉上,彷彿俏皮可愛的精靈踏著日光而來,暖進了人的心裡。
“呵呵。師父說你今天會醒,果然,就醒了。來,把這碗粥吃了。”蕭雲兒在床邊坐好,一手端碗,一手拿勺攪動兩下,盛了一勺米粥,“來,張嘴……”
我哭笑不得,強調道:“我有手。我自己來。”
她不依,“不行,你是病人。”
我知道她的性子,只得依她。乖乖張嘴,就著她的手,吃完了粥。
她將空碗放在一邊的小几上,“怎麼樣,手還痛嗎?”
我將包得像棕子似的手在她面前晃了晃,“早就不痛了。”
“別晃了,一會碰到傷口。”又從懷中掏出兩封信,遞給我。“一封是你的家書,今天早上到的。另一封……是張玉民留給你的。”
“張玉民?”接到家書我不意外。但是張玉民,好端端的給我寫信幹嘛?“他人呢?”一面接過兩封書信。
“他走了!”蕭雲說:“皇甫雲裳被逐下天山了,張玉民和司馬強自請護送她回去。弟弟要下山,哥哥自然也會跟去了,所以司馬明也下山了。”
司馬強的心思,誰都知道。只是張玉民他……想到這兒,我看了看手中那封他留下的信。信封上空白一片,沒有任何字。而另一封爹孃給的家書,則如常規方式,封面寫著“樨兒親啟”四個字。
“其實,皇甫雲裳出事的第二天,大師伯就查清了此事與你無關。本來當天就要放你出來的,可是皇甫雲裳死活不信,認定了你就是斬她左手的兇手。還威脅大師伯,說如果放你出來,她就撞死在天山。”
“你是不知道她當時鬧的有多兇。在大師伯房裡要死要活的,還枉想闖進石室殺你,只是及時被山下的師兄攔下了,所以你不知道罷了。大師伯給她鬧的臉綠了好幾次,”說到這兒,蕭雲兒笑了。“呵呵呵,你知道她罵大師伯什麼嗎?呵呵……”
我被她好笑的模樣逗樂了,好奇的問:“好了,別笑了!”
“呵呵呵!”她撫著肚子,湊到我耳邊,小聲的學著皇甫雲裳的語氣說:“糟老頭子,難怪要做道士了,你這樣的人,下輩子,下下輩子也不會有女人想嫁給你。”說完,都笑趴了。
“啊!這種話她也敢說啊。”
大師伯有多嚴厲?從此刻即便他不在,蕭雲兒也不敢大聲說他‘壞話’就能看出來;從皇甫雲裳上天山後就沒和我動過手,更加能看出來!當然,這次因為琉璃葫蘆而引發的一系列事情不算。
“她那個大小姐脾氣,有什麼不敢!”蕭雲兒起身給自己倒了杯水,一口飲盡。繼續道:“第三天早晨,大師伯就給皇甫莊主修書一封,說明了事情經過,並且要求皇甫莊主派人接回皇甫雲裳去養傷。不過……經過前天大鬧紫宵大殿,皇甫雲裳這傷即使養好了,恐怕也回不了天山了!”
我看向窗外,“她原本就不想來天山。反倒是稱了她的心意了!”
“說的也是。”蕭雲兒歪著腦袋,“那一男一女兩個隨從,就是在你出石室的前一天到達天山的。看他們兩人的樣子,凶死了,肯定也不是什麼好人!本來他們三個今天一早就要離開,所以大師伯才安排在中午放你出來。這訊息我們一直瞞著皇甫雲裳,就是怕她再鬧,”
蕭雲兒突然將茶杯用力一扔,“哼,肯定是司馬強那個傢伙告訴皇甫雲裳的。我和程立去石室接你的時候,就看到那小子偷偷摸摸的往山門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