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著,展熊飛臉上變了色,一下子變得好白,他看得清楚,那柄長劍的刃口上,添了一個米粒大小的缺口,而傅天豪那把毫無光華,琉璃般脆弱的長劍卻完好無損,就連一點兒痕印都沒有。
傅天豪一臉惋惜色,嘆了口氣道:“千金易得,好劍難求,我曾經一再告訴展老……”
展熊飛兩眼厲芒外射,一張臉色煞白,怒哼一聲,跨步欺到,抖腕間一連攻出了三劍,劍勢連綿,一氣呵成,劍劍都指要害。
傅大豪道:“展老原諒,我不得不自衛了。”
揮劍迎了過去。
兩個人都是用劍的好手,攻擊之間都快捷如電,白君武站得最近,可是卻無法看清兩人的劍勢,兩個人先後出了多少劍,他只看見展熊飛或前或後.不住進退,傅天豪隻身形閃動,腳下卻始終沒有移挪分毫。
突然,展熊飛劍勢走偏,胸前露出一發空隙,只這麼一發空隙,傅天豪右腕一抖,一柄長劍閃電似遞到,直取展熊飛咽喉要害。
展熊飛正自撲進,沒法電無力躲避,而且他一柄長劍已然遞出用老,要想封架也已經來不及了。
這一個突變,白君武看得很清楚,他心膽欲裂,剛要採取行動,傅天豪一柄長劍卻已一閃而回,也跟著人往後退去。
展熊飛一個人像被釘在了那兒,沒動一動,一把長劍也仍直直地舉在那兒。
白君武站在他背後,沒法看到他的前面,只當他咽喉要害已中了傅天豪一劍,不由魂飛魄散,失了聲叫道:“師父……”
展熊飛的身子跟那柄舉在半空的長劍突然泛起了劇烈的顫抖,跟著,那柄長劍緩緩垂下,人脫了力,腳下一個蹌跟往後退去。
白君武又是一驚,這當兒他才想起自己該怎麼做,一步跨前扶住了展熊飛,也就在這時候,他一顆心忽然落了下去。
展熊飛好好的,別說傷了,就連一點皮電沒破,傅天豪剛才那足以致命的一劍,根本連碰也沒碰到他。
白君武驚魂稍定,道:“師父,您……”
展熊飛一張臉刷白,微一搖頭,話說得有氣無力:“小二兒,咱們走。”
話落他便要轉身。
傅天豪突然開口道:“展老請慢走一步。”
展熊飛霍地轉註,鬚髮皆動,顫聲說道:“展熊飛技不如人,自知不是你的對手……”
傅天豪道:“展老誤會了,我只是要告訴展老,我不是殺害兩位令高足的兇手,要是的話,不會這麼一再忍讓,我現在有要事在身,不能在關外久留,等我上京回來,我會幫展老把這件事查個水落石出,言盡於此,展老請吧!”
展熊飛看了他兩眼,沒說話,轉身往外行去。
口 口 口
那些背影,一個連一個地消失在夜色裡。
傅天豪臉上浮現一片凝重神色,緩緩地把長劍歸了鞘。
他知道,這件事發展到如今,已經不是單憑口舌所能解決的了。
要是隻他一個人,他不怕什麼,可是他現在保著這位燕姑娘,他不能讓燕姑娘受到一點驚嚇,或發生一點意外,因為燕姑娘的安危,關係著的不只一兩條人命。
江湖事瞬息萬變,現在離天明至少還有兩個更次,誰也不敢說在兩個更次當中還會發生什麼事,“居庸關”是不能再待下去,必須馬上走,越快越好。
他知道,這件事的真象十有八九能在那位紅衣人兒身上找出來,可是要找那位紅衣人兒,必得等把燕姑娘安全護送到京裡,折回來之後。
事實上他也不預備在京裡多待,京裡是官家偵騎的主力所在,那位直隸總捕譚北斗也絕不善罷甘休。
突然,他轉身進了屋。
進了屋,點上燈,他把那把長劍藏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