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咯噔一下。
皇上為何忽然提起婉兒那丫頭?李貴妃心念急轉,連忙回道:“那個不成器的丫頭,當日惹得皇上大怒,而今過年也賭氣不肯回來,我又想她作甚?皇上也別想她了,且叫她自己作去吧。”
當日宇文婉兒向皇上討得驍騎營的副都統之位,父女兩人本來心中都很滿意,然而為了避免被妃嬪們或者朝臣們碎嘴,故而父女兩人商議一番,由皇上做出一副震怒的模樣,且用一旨把她打發了去。
因著皇上震怒,從聖旨發下來,到宇文婉兒啟程,都沒有再見她一面。落在眾人眼裡,不論是妃嬪們的嫉妒之心,又或者朝臣們的不滿之意,全都嚥了下去——皇上不是老糊塗了,而是被一向不成器的公主給氣著了。
別看皇上此時給了公主這個副都統的職位,必定不過是權宜之舉,不多久便要收回來的。何況,公主殿下自小錦衣玉食,哪裡能夠習慣軍營裡的清苦?
想必不出三五日,便要鬧著回來了,眾人心中無不如此想道。誰料到,宇文婉兒在那裡一待就是兩個月。
期間,曾經有人提起過,是否叫宇文婉兒回來,不要胡亂任性,誤了驍騎營的日常訓練?然而皇上一聽此事便拉下臉,提也不提。久而久之,朝臣們也都知道了,皇上根本不想提起此事,故而不敢開口了。
年關將近,皇上也沒有下旨召宇文婉兒回宮。倒是有妃嬪們試探著勸慰,只不過都沒得到好臉色,皇上一直到除夕都不曾召宇文婉兒回來。漸漸的,大家心裡明白,公主失寵了。
宇文婉兒的人緣向來不好,從前在宮中橫行霸道,不過是因著皇上縱容,大家不敢觸黴頭罷了。如今她失寵了,竟是人人高興,故而想起宇文婉兒大冬天的在軍營裡吃苦,更是樂得不行,因而再不提叫宇文婉兒回宮之事。
只不過,別人不提也就罷了,怎麼李貴妃也不為宇文婉兒求一求情呢?畢竟,她們可是親母女。後宮裡頭看似一團和氣,心裡邊誰不討厭誰?因而紛紛頂了一張假笑的臉,向李貴妃看過來。
“貴妃既覺著婉兒不成器,又懶怠看見她,不如朕便把她除名吧?”孰料,皇上忽然似笑非笑地說道。
李貴妃一聽,不禁懵了:“皇上?”
把婉兒除名,是什麼意思?一時間,李貴妃看著皇上似笑非笑的神情,心中惴惴起來,竟然猜不透皇上的真正意圖。
李貴妃嚥了下口水,強扯出一絲哀其不幸,怒其不爭的神情,說道:“皇上,婉兒固然不爭氣,卻也是臣妾十月懷胎所生。臣妾只有盼她好的心,哪有盼她壞的?如今也不過是氣得狠了,並非不疼她。”
說到這裡,恰到好處地垂下眼睛,聲音有些哽咽起來。
皇上似笑非笑地瞥了她兩眼,點了點頭,沒再說話。李貴妃不知皇上到底是何意,見狀心裡只是打鼓,卻又想不出別的話來。
這時,忽然只聽皇后微微驚訝地道:“花美人,你怎麼了?”
因著是除夕之夜,宮中大小妃嬪,不論品級都來了。故而花芊澤也在其中,並且恰好站在皇上身後,擔任著伺候皇上吃茶的宮女角色。
對於這位聖寵甚眷的花美人,皇后一點兒也不嫉妒,不論是因著自己的身份,還是皇上似乎有意把花芊澤當做宮人來使喚,她都沒有同她過不去的意思。
皇后娘娘都不表示什麼,後宮妃嬪們更不好露頭了,因而花芊澤自從入宮到現在,竟然過得極為順暢。
只除了此時。
“奴婢,奴婢……”花芊澤本來好好地站著,哪裡料到會被皇后突然點名?故而支支吾吾起來。
皇上聞言,果然轉頭看了過來,關切地問道:“芊芊怎麼了?可有哪裡不適?”
當眾被皇上叫了暱稱,花芊澤只覺無數道如針尖般的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