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穿著綠綢長袍的男子指著裡頭罵道。
“我何時說不幫忙了?”祿兒辯解的聲音響起。
隨即,便被一個高昂的哭喊聲壓了下去:“老天爺啊,你長長眼啊,這就是我男人一手拉拔大的孩子啊!我家大福吃捨不得吃,穿捨不得穿,甚至為了這小混蛋去偷去摸,就為了給這小混蛋弄口吃的啊!可是這小混蛋長大了,居然忘恩負義啊!”
大福?聽到這個字眼,秦羽瑤挑了挑眉頭,踮起腳尖往裡頭看去。果然,難怪方才覺著這高昂的哭叫聲有些耳熟,竟然是不久前來鬧過的黃臉婦人。她家男人,便是叫做大福的,曾經圍在路上試圖調戲秦羽瑤,被秦羽瑤打了個狠。為此,黃臉婦人曾經來鬧過一番。
屋裡頭,來得早些的秀蘭和秀茹,早已經跟幾人幹過一仗,卻是沒佔到便宜。因為是未出嫁的小姑娘,二人不如黃臉婦人抹得開臉皮。且剛開始的時候,那幾個穿著不整的男人是進來屋裡的,一邊口舌淫邪,不時用輕薄的眼神瞧向她們。
秀蘭和秀茹又羞又氣,抓起雞毛撣子就朝眼神最邪的那男人打去。卻被一把奪了去,險些被摸到手,不由氣道:“小黎!把他們都打出去!”
小黎一直負責三秀的安危,聽到秀蘭的吩咐,便將那幾個男人打了出去。
那幾人跌了跟頭,摔了個狼狽,故而秀禾與秦羽瑤來時,才看到他們有些衣裳不整。他們只見小黎有些功夫,便聰明地不進去,只站在門口朝裡頭指指點點,給黃臉婦人幫腔。
“速速散去,再來搗亂,陸某便去報官了!”就在秦羽瑤皺眉時,陸掌櫃來解圍了。
要說陸掌櫃,心裡苦得不行,壓根不想管。他也不過就幹了那麼一回壞事,被秦羽瑤攪得名聲盡臭不說,家中又遭了賊,損失好些個東西。他覺著應當是秦羽瑤乾的,可是又不敢要回來。每日被三秀支使得團團轉不說,還要經常給她們擺平各種爛攤子。
可是,誰叫他該她們呢?
便撥開圍在門口的幾人,走進店裡指著黃臉婦人怒斥道:“大福娘子,你欺負小孩子有意思嗎?便是要欺負,也回家欺負去,這裡是秦記布坊,不是你們家!”
黃臉婦人卻不理,只是坐在地上哭,口口聲聲道:“祿兒,你這個忘恩負義的小混蛋!老天爺啊,我們做了什麼孽啊!”
若是不明事理的見了,還當她多麼冤屈,祿兒是多麼不講理呢。除此之外,聘用祿兒做夥計的秦記布坊,也留不了好名聲。
陸掌櫃氣得不行,可是他乃一個男人,即便再怎樣也不能對一個女人動手。剛要喊人去報官,卻驀地只聽一個熟悉的聲音從外頭響起。
“全都打出去!”一個如初融冰雪般的冷冷聲音,如冰塊砸入沸水,瞬間激起一層譁聲。
這聲音於布藝一條街上的常客,都算不得耳生。秦記布坊數日不露面的東家,今日竟然出來了?一時間,所有人都扭頭朝秦羽瑤看去。
圍在秦記布坊門口的那幾名男子,不巧正是當日大福調戲秦羽瑤時,曾經幫腔被教訓過的幾人。只見那個面容柔媚,神情冷煞的女子,懷中抱著一名俊雅可愛的幼童緩緩走近,情不自禁地打了個寒戰。
秦羽瑤抱著寶兒走近,所過之處,人人不自覺地分開道路。秦羽瑤的目光越過圍在門口的幾名男子,也不去看坐在裡頭地上哭著的黃臉婦人,只看向小黎道:“往後凡是鬧事的,全都打一頓再與他們講道理!”
陸掌櫃不便出手,因為他顧忌自己是男子身份,且又是有頭有臉的人物。秀禾等人不敢叫小黎打人,是因為顧忌秦記布坊的名聲,不想惹著這等麻煩的人,平白遭了許多罵名。
秦羽瑤卻不在意,她本就是個女子,且秦氏是頂著“不守婦道”的名聲被休棄的,哪裡還在乎什麼罵名不罵名?至於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