顯出陸霜年優美而又峻拔的身材來。她就像一把上好上好的利劍;非得這樣完美的劍鞘來盛裝。
何勳站在離顧宸北不遠的地方,他也把自己隱在陰影裡頭;只是與顧宸北相比;他連喝酒的心情都沒有。
——他知道總有一天他會同阿年對上。
情報處直接負責國內的反間活動,恐怕今後;他們就是真正的對手了。
燈光下的年輕女子看上去那麼愉快並且志得意滿。何勳想,他很少見過阿年這麼高興的樣子呢。她年輕;傑出;像最銳利的刀鋒一樣所向披靡。
不知道什麼時候;何勳已經將這個在汶鼎認識的第一個對自己懷抱善意的女孩當做瞭如同親人一般的存在;他不希望她失敗。
可陸霜年的勝利,汶鼎的勝利,對於何勳的職責來說,從來都不在允許的範圍內。
陸霜年似乎有某種感應一樣地回過頭來,她遙遙地,從璀璨的燈光下面,朝著何勳的方向看過來。
何勳甚至覺得在對上陸霜年的目光時自己瑟縮了一下。他知道阿年是多麼敏銳而警惕的人,卻盯著她瞧了那麼久,幾乎等於失態。何勳扯動嘴角,向陸霜年露出一個溫和的笑容來。
女人遠遠地向他舉杯示意。
何勳只覺得滿嘴苦澀,恐怕連最好的酒也無法沖淡。
顧宸北站在不遠處,慢悠悠地喝盡最後一滴香檳,他轉開停留在何勳身上的目光,若有所思地笑了一下。
晚宴在十點鐘結束。軍官們開始陸陸續續地離開。
顧宸北迴過身去,他目光淡淡地落在何勳身上,停了一會兒,才說道:“你先把車開回去吧,我同阿年待一會兒。”
何勳怔了一下,他很快掩飾了自己臉上的情緒,低頭道:“是。”中校轉身離開。
顧宸北站在長桌旁邊,他看著陸霜年朝自己走過來。
“走?”
陸霜年瞧他一眼,忽地笑了:“特地等我?”
顧宸北一笑:“嗯。”
水晶吊燈的光芒映在女人墨色的瞳孔裡,而那其中的一絲笑意,簡直比煙花還要漂亮奪目。
“走吧。”
宋宇鴻已經格外殷勤地備好了車,他是沒有參加這樣的晚宴的資格的,只能等在外頭。卻不想等人都差不多散盡了,才看見陸霜年走出來。
陸霜年的步子很慢,與她平日裡那標準的軍人行進風格截然不同,她的臉上帶著細微的笑意,卻格外地真實,彷彿整個人都被那一抹笑容點亮,從而變得柔和得不可思議。
她旁邊有一個男人。
兩個人慢慢地從大樓的臺階上走下來,那樣的姿態說不出的閒適,彷彿樣的場合真的可以讓人卸下心防愉快地享受對方的陪伴。
宋宇鴻幾乎看得愣住,——那是他從沒見過的陸霜年。
直到女人走得近了,他才回過神來。
“陸——”宋宇鴻的話還沒說出口,就見女人隨意地一抬手止住了他。宋宇鴻下意識地地上手中的大衣,陸霜年也只是接過來拿在手上。
“我自己回去。”陸霜年語氣淡淡,她臉上還帶著剛剛對顧宸北的笑意,看向宋宇鴻的眼神卻如往日一般沉靜而冷淡。
明知道那一抹殘留的笑意並不是因為自己,可到底還是忍不住讓視線多停留了一刻。
而後一秒,陸霜年旁邊的男人目光便如銳利的刀鋒一般直射過來,宋宇鴻只覺得自己的心思在這樣的目光下面無處遁形,整個人都是一凜,隨即便低下了頭,按著陸霜年的意思將車子開走。他本想再對女人說一句“注意安全”,但也清楚這樣的話如果真的在這兩個人面前說出了口,恐怕就不只是“逾越”那樣簡單了。
顧宸北瞧著那輛掛著情報處嶄新牌照的黑